李子發(fā)伸了個懶腰,精神煥發(fā)地走出船艙,看著甲板上悠閑的軍士便知還沒出航。
顧正臣正坐在甲板上,與一個孩子說著什么。
李子發(fā)走了過去,恭恭敬敬地行禮:“弟子李子發(fā)見過顧堂長?!?
顧正臣微微點頭,示意坐下,然后說道:“你為了將陛下旨意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不顧疲憊,晝夜追來,甚至一度到了煤炭耗盡、依舊能動用一切辦法保持動力的地步,確實了不得?!?
李子發(fā)笑得很燦爛:“顧堂長教導過,事不宜遲時當竭盡全力?!?
顧正臣接過嚴桑桑遞來的羹湯,問道:“行人司秦彥上船時,可對你說了什么話?”
李子發(fā)肅然:“說過,要我們以最快速度找到顧堂長,將旨意送達?!?
顧正臣拿著湯匙,緩緩攪動:“這個秦彥,我并無什么印象?!?
李子發(fā)低聲道:“弟子聽聞,秦彥的父親名為秦庸?!?
顧正臣眉頭微動,旋即笑了起來:“這就對了?!?
秦庸曾是東宮賓客,在顧正臣初入金陵赴宴東宮時曾見過,雖說秦庸、張昌等人與顧正臣的關系并不好,但立場是一致的,那就是維護東宮的利益。
朱標知道自己的脾氣秉性,知道自己看不得百姓被倭寇虐殺,一旦看到韓宜可的文書必然殺心難平,加上此番出海之地正好是在日本國北面海域,很可能會被刺激,對日本國發(fā)動一場戰(zhàn)爭。
所以,朱標介入其中,主張征討日本國,順帶展示儲君的權威,給文武看看,他朱標并不是柔弱可欺之輩,今日敢對外主張征戰(zhàn),他日就敢整頓官場。
朝堂之上,哪里有那么多一眼明了的事,背后有多少個彎彎繞繞,誰又真正清楚。
顧正臣看著李子發(fā),問道:“明年朝廷會有一次盛況空前的大航海,也是一次極為冒險的航海,你愿不愿意加入水師,一起出海?”
李子發(fā)眼神一亮,趕忙起身:“弟子愿意!”
顧正臣指了指李子發(fā)的大福船:“回去問問你船上的人,但凡愿意加入水師的,一并準了,日后你們負責一艘寶船,你來當船長?!?
李子發(fā)激動不已:“多謝先生!”
寶船的船長!
這可不只是一個職位那么簡單,而是代表著李子發(fā)將從一個尋常的測試蒸汽機船的格物學院弟子,一躍成為了可以享受指揮使俸祿的船長!
這是許多船上的人努力想要得到的晉升最高處!
不過李子發(fā)值得,他不僅擁有頑強的意志,還有臨機決斷、破釜沉舟、一往無前的魄力。
而這,是船長必備的素質!
李子發(fā)剛想離開,想起什么,問道:“那我?guī)讼然靥珎}州,還是?”
顧正臣擺了擺手:“跟著我們去找海帶吧,不急著復命?!?
“好!”
李子發(fā)應聲,轉身下了寶船。
班正狄正心、莊可均走了過來,莊可均拿出一份文書交給顧正臣:“經(jīng)過初步檢驗,有五艘大福船的槳葉片受損,其中一艘槳葉片損壞嚴重,嚴重影響了動力輸出,寶船上的槳葉片雖然也有些損傷,但并不礙事,可以繼續(xù)使用?!?
顧正臣指了指志賀島方向:“那就讓其在那擱淺,進行更換吧,多安排一些人手,速度快點。”
莊可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