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眼神一冷。
毛驤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瞧瞧,這就是顧正臣干的好事!
所謂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人家顧正臣呢,同為大明侯爵,竟然對自己人下黑手,給皇帝送黑料!徐達、鄧愈、李文忠,還有那藍玉等等,你們都看好了,這家伙不安好心,他今天能弄朱亮祖,明天就能收集罪證弄你們。
徐達何等聰明,自然聽出了毛驤的外之意,卻沒有開口說什么。
李文忠沒徐達那么內斂,直截了當地回了句:“若永嘉侯有罪,定遠侯也是為國除害!何況定遠侯還是當朝三侍郎,彈劾個侯爺有何不可?”
毛驤臉色有些難看,可不敢對李文忠說什么,只好低頭:“是下官說錯了話,諸位還請速速入殿?!?
李善長、徐達等人見狀,只好領著一干公侯走了進去。
殿上沒有人,只有三個半人高鼓囊囊的包裹。
太子朱標就站在御案旁,朱元璋坐著,一張臉因為惱怒的緣故已有些發(fā)紅,眼見徐達等人入殿行禮,便拍打了下桌子,厲聲喊道:“都莫要行禮了,行再多禮,朕看你們一個個眼里也沒朕這個皇帝!”
此話一出,李善長、徐達等人膽戰(zhàn)心驚。
這話就太嚴重了。
李善長見徐達沒動作,趕忙走出來說話:“陛下萬萬不可如此,臣等唯陛下尊——”
“尊嗎?怕不會是當著朕的面一套,背地里另一套吧?”
朱元璋豁然起身,抬手將一份文書掃了出去:“永嘉侯朱亮祖,那也是朕的臣子,往年里沒少行禮,沒少敬咱,可現(xiàn)如今呢,朕讓他坐鎮(zhèn)廣東筑城安民,他倒好,控制了都指揮使司,架空了布政使司,收買了按察使司,府衙聽其命令辦事,南海知縣更是唯他命是從,整個廣東行省,就一個番禺知縣、一個市舶司沒被他掌控!”
“朕想問問,徐達,你想掌控京師多少兵馬?鄧愈,你打算收買什么官員?李善長,你是不是想勾結文武,當百官之首?李文忠,你打不打算架空朕的禁衛(wèi)?還有你們,藍玉、謝成、傅友德……說,你們是想效仿朱亮祖,分裂了我大明,割據一方,還是想造反,換個人當這皇帝!”
徐達、李善長、鄧愈等人渾身發(fā)抖,一個個趕忙下跪。
這他娘的朱亮祖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點了皇帝的怒火,這火是不是也太大了,都燒到了我們身上來了?這些年來,朱元璋是發(fā)過很多怒,說過很多不好聽的話,但哪一次都沒有這一次犀利毒辣,這就簡直是誅心之啊。
朱標見朱元璋一棍子將所有公侯都往死里打了,趕忙開口說:“父皇,這些公侯可是忠心耿耿的忠臣良將,萬萬做不出不法事。永嘉侯所作所為只是他一人,與諸公侯無干啊……”
徐達、李善長等人都快流淚了。
若沒朱標在這里,今日這事估計沒辦法收場了,要么說是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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