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田點了下頭:“沒錯,我隱瞞了所有人。定遠(yuǎn)侯,我知道我沒活路了,我可以將陶海交給你,但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你的家眷?”
顧正臣開口。
楊田抬起頭,散落的頭發(fā)向后甩了下,睜著一雙哀求的眼:“我知罪孽深重,也知難逃一死,陛下震怒之下,男丁可能會被發(fā)配,女眷可能會去送去教坊司,可我還有兩個孫兒,一個五歲,一個三歲!定遠(yuǎn)侯若是能將他們找個好人家養(yǎng)育成人,我便死而無憾!”
顧正臣冷漠地盯著楊田:“這個時候,你想起自己的孫子了。那你欺負(fù)百姓,奴役百姓,克扣他們的糧食時,為何沒想過他們也有兒子、妻子、父母與孫兒?”
楊田咬牙道:“我知道我是畜生,可定遠(yuǎn)侯難道不想找到神秘的大陸,不想找到金礦嗎?”
顧正臣甩袖:“你該不會以為,本侯帶去京師銀礦如山,是從陳祖義那里搶走的吧?我知道的金銀島,金銀礦,是你無法想象的!”
楊田駭然。
顧正臣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當(dāng)年震驚大明的財富,一錘子穩(wěn)住金銀寶鈔兌比的銀礦山,是他自己找到的,是他帶人挖的?
“不過——”
顧正臣嘆了口氣:“你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但我確實不愿看到禍及嬰孩。陛下也不是無情之人,即便是大案之下,也不會對嬰孩與孕婦動手,所以你多慮了。我可以從俸祿里抽一些錢,幫你將孩子送人?!?
楊田跪了下來,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陶海被關(guān)押在了南澳港口之外,一個名為楊老漢的柴房里,那個楊老漢是我的叔叔。”
顧正臣看向林白帆:“帶人去將陶海帶來,另外,狗頭金也一并帶來,楊田,那東西你應(yīng)該沒賣吧?”
楊田低頭:“怎么可能出手,我藏在了床底下的暗格里……”
林白帆當(dāng)即帶人前往。
半個時辰后,看著渾身是傷,手腳之上還有淤青勒痕,渾身散發(fā)著惡臭,頭發(fā)里還爬出跳蚤的陶海,顧正臣皺了皺眉:“給他洗洗。”
在陶海離開之后,趙海樓便走了進(jìn)來,將一個木匣抱到了桌案上,放下時發(fā)出了沉悶的聲音,然后打開。
顧正臣、嚴(yán)桑桑等人將目光投了過去,里面是一顆閃閃發(fā)亮的金色狗頭金,長兩尺左右,并不太規(guī)則,看不到明顯的棱角,表面相對圓滑,但有不少蜂窩狀小坑洞。
“如此大?”
嚴(yán)桑桑難以置信。
趙海樓呵呵一笑:“侯爺,稱過了,足有四十二斤重!”
顧正臣伸出手撫摸了下狗頭金,道:“如此重的狗頭金,在大明的疆土上是找不到的,這很可能真的是海外帶來的?!?
漢家的疆域上并不富金,而且據(jù)顧正臣所知,哪怕是后世,全國最大的狗頭金還不到十六斤。即便是當(dāng)真有更大的狗頭金,那也不太可能出現(xiàn)在廣州地界。
費力將狗頭金取出。
顧正臣欣賞一番,道:“有狗頭金出現(xiàn),就意味著金脈就在附近了??磥磉@個陶海當(dāng)真有些過人之處,想來他們父輩去的不是南洋,而是南洋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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