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自信地說:“哼,出了問題也是顧正臣的問題,不是我們的問題。你好心安排人多試幾次,即使死了幾個囚犯,也是為了邊軍將士著想,何罪之有?”
吳云微微點頭,旁顧左右,見無其他人,便至陳寧身邊低聲說:“平?jīng)龊罡抢镞\作好了,隨時可以動作,你認為什么時候動手為好?”
陳寧瞇著眼,冷冷地說:“明日顧正臣大婚,你去抓人如何?”
吳云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很是難看:“陳御史大夫,你不是開玩笑吧?以東宮與顧正臣的關(guān)系,太子定會到場,太子在,我如何敢出手,何況他現(xiàn)在是縣男,有爵位之人,非陛下首肯,刑部也不敢擅自拿人啊……”
陳寧敲了敲桌案:“若此事關(guān)乎陛下與太子安危呢?事出緊急,不可不為啊?!?
“貪腐算什么緊急……”
吳云郁悶地問。
陳寧呵呵笑道:“貪腐不算緊急,那就再加一條,有意刺駕!”
“刺駕?”
吳云茫然,刺哪門子的架去?
陳寧根本不在意,笑道:“你管如何刺駕,只需要讓人——強闖宮禁,然后咬出顧正臣來便是!”
吳云搖了搖頭:“這種粗糙的把戲,陛下一眼就會看明白,根本冤枉不了顧正臣,到那時候,說不得還會將我們牽連進去。”
陳寧看著不爭氣的吳云,哼了一聲:“吳尚書,這可都是胡相的意思,你可是胡相一手提拔,一手留在金陵的,你可要知恩圖報啊?!?
吳云臉色有些蒼白,拱了拱手:“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陳寧很是滿意。
吳云離開陳府之后,并沒有回家,而是轉(zhuǎn)向了中書衙署,對于陳寧這種二流子,說話不靠譜,正面說一套,反面說一套,吳云是見多了。
倘若真出了麻煩事,陳寧定會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而自己,呵呵,只能身赴黃泉!
這件事要做可以,但必須胡惟庸親自發(fā)話。
胡惟庸一直都在忙碌,雖然朝廷封印,地方上送來的奏折文書少了許多,可并不意味著中書省不忙了。
衛(wèi)所軍務(wù)、軍情消息,并不完全是由大都督府一手操控,中書省也會參與其中,有監(jiān)察、參與之權(quán)。
而衛(wèi)所軍情是不看時間的,有事便奏報。
修筑長城,修繕城池,增加城堡,調(diào)撥兵器,發(fā)放糧餉衣被,核銷用度,甚至是武將不法事,衛(wèi)所內(nèi)部糾紛,都會送到中書省來。
胡惟庸忙碌著,見吳云來了,不由皺了皺眉:“刑部有事?”
吳云搖了搖頭,走至胡惟庸身旁,低聲耳語了一番,然后說:“若是胡相點頭,那吳云便豁出去做了此事,絕不二話?!?
胡惟庸臉色鐵青,抓起茶碗猛地摔了出去,厲聲道:“可惡!他竟敢瞞著我如此胡來!”
吳云補充了一句:“他說是受胡相意安排?!?
“我豈會行如此毫無用處之事!”
胡惟庸動怒了。
陳寧竟敢假借自己的名義發(fā)號施令,甚至還敢勾結(jié)平?jīng)龊睿胍獦?gòu)陷顧正臣!顧正臣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陳寧實在是膽大包天,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胡作非為,還用的是自己的名頭!
吳云將事情和盤托出。
胡惟庸聽著粗糙濫成垃圾的計劃,什么王二陸強闖宮禁欲行不軌,什么顧正臣收了賄賂,什么顧正臣是張士誠余孽,接近東宮與皇帝是為了張士誠報仇……
如此破爛的計劃,也真虧陳寧能想得出來。
張士誠都被挫骨揚灰?guī)啄炅耍@個時候還有必要再提這個人嗎?誰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死人賭上全家的命?
再說了,你哪只眼睛看到顧正臣與張士誠勾結(jié)過,在張士誠蹦跶的時候,顧正臣還沒成年呢,這點都想不到?
何況現(xiàn)在顧正臣是紅人,朱元璋幾次想給他封伯爵的,現(xiàn)在朝廷剛剛給封了縣男,你轉(zhuǎn)身說他是刺客?
這是打誰的臉?
是打朱元璋的臉?。?
以老朱的脾氣,挨了一頓揍,說不得會滅了他全家!
白癡啊,豬都比陳寧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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