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道觀、寺廟里有不少能人異士,去一趟讓他們瞧治下,說不得有法子。至于醫(yī)學(xué)院、太醫(yī)院,他們對毒藥的研究,說實話還不如一些僧道或是民間一些人,畢竟這些人,不善用毒,也輕易不敢用毒。
審訊的文書整理了出來之后,已過午時,江文清交代的事實在太多,包括這些年暗中情報網(wǎng)都干了什么,重點在哪里活躍,誰是頭目,誰底下有能人,如何聯(lián)絡(luò),如何報平安,如何安排任務(wù)……
湯和正在翻閱審訊文書,見顧正臣醒來,將文書放下,問道:“如何,好些沒有?”
顧正臣看了一眼扇風(fēng)的沐晟,沐晟上前將顧正臣攙了起來。
嘆了口氣,顧正臣有些無奈地說:“真懷念過去的勁頭,忙碌兩天兩夜還能扛得住??扇缃襁@身體,竟是如此虛弱,不堪一用。”
湯和寬慰道:“你這身體不將養(yǎng)個三個月乃至半年,如何能好起來?不過接下來一段時日,想來陛下也不會讓你奔波了,安心在金陵養(yǎng)傷才是正道?!?
顧正臣看向文書,站起身來:“信國公,我們可沒那么多安穩(wěn)的日子了。元廷在大明的情報網(wǎng)被連根拔起,我們可以將這事隱瞞一段時日,但做不到隱瞞長遠,這個時候,正是借助這些人為大明做事的時候?!?
“你想做什么?”
湯和總感覺顧正臣的眼神不懷好意。
顧正臣淡然一笑:“沒什么,閑著沒事,就想造謠了,最好這些謠,讓納哈出都信以為真?!?
湯和皺眉,不理解地看著顧正臣。
顧正臣目光逐漸變得冰冷起來:“這些年來,朝廷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征討元廷,是因為缺乏戰(zhàn)馬,不能深入,加之糧草難以為繼,尤其是納哈出盤踞遼東,成了一道無法忽視,也不能越過的屏障?!?
“所以啊,既然納哈出找上了江文清,那咱們也不應(yīng)該放棄這個機會,讓江文清與納哈出聯(lián)絡(luò)一下,最好是讓納哈出離開新泰州那座石頭城,或者是讓元軍大規(guī)模南下一次。”
湯和深吸了一口氣:“你想提前北征元廷,陛下不會答應(yīng)?,F(xiàn)如今正是休養(yǎng)生息時,尤其是明年土豆要進入民間,多少百姓渴望著豐收的好日子——”
顧正臣抬手:“信國公,陛下如何決策,我們不問。只是這樣誘敵深入的機會,只此一次,即便不全面遠征,那也是消滅元廷有生力量的絕佳機會。若是錯過了,日后遠征,咱們總歸是要遭遇不小威脅。”
湯和憂慮:“可京軍還沒班師——”
顧正臣思索了下,道:“這場局運作下來,也不是一兩個月的事,要調(diào)動元廷主動南下,尤其是促使其率主力南下,需要周密謀劃,也需要各種手段配合。即便要戰(zhàn),那也是明年的事了?!?
湯和沉默良久,最終點了點頭:“你拿定主意了?”
顧正臣嚴(yán)肅地點了點頭:“這一次差點死在長江里,說實話,我很害怕,害怕元廷還沒滅,日本還沒死,西域還沒打通,西洋還不是大明說了算,我還沒看到大明鼎盛,大明子民人人以生長在紅旗下驕傲自豪——”
“我不甘心死在盛世之前漫長的黑夜之前,不甘心死在敵人還沒授首,依舊有人磨刀霍霍朝向大明,不甘心倭人還活在這個世上,骯臟了島嶼,污染了大海!”
“所以——”
“我打算趁著自己還活著,盡最大的努力,為朝廷多做些事。當(dāng)然,元廷的功勞我可以不爭不搶,全都交給你們。但滅倭之戰(zhàn),誰也不能跟我搶,我要親自去那里,馬踏櫻花,炮轟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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