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鴻冷冷地看著老人,緩緩地說:“老國公,不,江都指揮使,我們來這里,你并不覺意外吧?”
江文清的老臉微微抖動了下,凝眸看著梅鴻、沐春,緩緩地說:“永績伯光臨寒舍,如何能不感覺到意外?只是放縱軍士殺了我的狗,是不是需要給我個說法?”
沐春冷冷地看著江文清,眼神中帶著幾分殺氣:“你要說法是吧,會有人給你個說法!”
梅鴻、沐春退至兩側(cè)。
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了兩人身后,江文清看清來人容貌時,大驚失色,豁然起身:“你,你——”
顧正臣邁步而至,嘴角帶著幾分笑意,緩緩地說:“很吃驚吧,我應該死了才是。”
江文清難以置信。
元娘說過顧正臣中毒必死無疑,何況朝廷的動靜也說明了這一點!
可此人——
如今竟活著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
軍士搬來了一把椅子,顧正臣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老人,一臉笑意。
江文清收斂了震驚,上前行禮:“見過鎮(zhèn)國公,得知鎮(zhèn)國公落水失蹤,下官也是緊張了幾日,如今得見鎮(zhèn)國公安然無恙,實乃大明之幸!”
顧正臣咳了咳,捂了下胸口。
蕭成擔憂地看著顧正臣,他似乎落下了不小的病根,總是時不時地咳幾下,雖不猛烈,可每次咳起來,總是伴隨著胸口不適。
似是——
余毒未清!
沐春、梅鴻等人也有些擔憂。
顧正臣順了口氣,輕聲道:“從母親中毒,到楊獵鹿主動招供,到供出胡平,引出永昌侯府的孔夫人,我當時就隱隱覺得這背后之人,是在故意挑唆,試圖激化我與藍玉之間的矛盾,讓我們拼一個你死我活?!?
“當時我還拿不準是誰,但我很清楚花船里必然有線索。只是我還是小看了你們,竟能知道我的一舉一動,,我也低估了你們的實力與膽量,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動用如此多的人手,甚至作出了將我殺死的決定?!?
“自從費聚安排人在鐘山給了我一箭之后,這十年之中,我可是第一次如此狼狽,幾是喪命。說起來,還是我一開始沒有懷疑到你們身上,直至聽聞了花船東家的話之后,才意識到是你們在幕后?!?
江文清看了看左右的軍士,皺眉問道:“鎮(zhèn)國公這番話是何意,老夫?qū)嵲诼牪幻靼??!?
顧正臣靠在椅子背上,強撐著疲憊的身軀:“聽不明白?呵呵,你們的所作所為,其實不是針對我顧正臣一人,而是針對整個大明,你們想要的也不是除掉我這個威脅,而是要除掉所有威脅!”
“我在你們的算計之中,宋國公馮勝也在。當然,我相信你們會針對曹國公李文忠、魏國公徐達下手,只要你們找到機會。你們想要做的,是毀了大明的名將,毀了大明進攻元廷的鋒芒!”
“吶,降將江文清,元廷曾經(jīng)的國公,我沒說錯吧?”
江文清盯著顧正臣,呵呵地退了兩步,坐了回去:“鎮(zhèn)國公,我歸順大明十余年了,也為大明鎮(zhèn)守過地方,戍過邊疆,對大明也算是盡了忠誠。你說我要毀了大明,總歸要有證據(jù)吧,要不然,咱們?nèi)ヒ惶吮菹履抢锢碚撘欢俊?
顧正臣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強裝鎮(zhèn)定的江文清,徐徐說道:“證據(jù)?呵呵,你看穿了我的行事風格,知道我習慣以身入局,那也應該知道,當我出現(xiàn)在你面前時,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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