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霆霹靂,殺伐果斷。
顧正臣在嚴桑桑的攙扶下站起身來,看向嚇得花容失色的范南枝,平靜地說:“現(xiàn)在,你不用嫁人為妾了。范家主,范老太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的婚事,她高興才可——”
“若是我聽聞她不高興,被你們強迫嫁了人,別說你們姓范,就是你們的祖宗范仲淹來了,我也敢當著他的面,毀了這里?!?
范一剎的拐杖歪來歪去,聲音有些發(fā)抖:“我們聽,聽老爺?shù)脑挕!?
范華進看著人首分離的徐春,趕忙將銅錢送還,拱手道:“草民謝恩。”
范南枝看著一點點向外走的顧正臣,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上前兩步,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你的傷還沒痊愈,這樣走出去不利恢復,若是你不嫌棄,還是躺在門板上出去吧?!?
范澄趕忙說:“小的這就去拿來。”
“多謝。”
顧正臣沒有回頭,一點點地走至門口。
外面天色是朦朧的黯淡,能看到院子里的水缸、樹木、房屋,卻看不真切。
知了不知在那棵樹上,吱吱地叫個不停,一點也不管人受得了受不了。
門板來了,上面還鋪了被子,連枕頭都準備好了。
“慢點?!?
嚴桑桑低聲說著,扶著顧正臣躺下。
沐晟想抬,卻被沐春搶了先,剛想去那一頭,林白帆已經(jīng)站好了,眼眶更好了。
“喂,張不二,不是你的真姓名吧?”
范南枝走至門口,扶著門框喊道。
嚴桑桑詫異地看了一眼范南枝,都這樣子了,你竟然還不知他什么身份?
貌似——
范華進等人也不知情,這消息是多閉塞才會如此遲鈍?
這里可不是深山里面,距離長江可不算遠,如此驚天動地的消息,他們也應該聽聞一二了吧。
顧正臣道:“我姓顧,顧不二。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不要提任何關(guān)于我的事。若是有人打探我的事,拖住他,派人去龍江碼頭找水師的人通報。至于救我性命的答謝,一個月后,顧家會差人送來?!?
梅鴻命人帶走了徐春的尸體,至于徐春的家人,那需要儀真縣衙去負責。
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一行人,范一剎癱坐在椅子里,大口大口地喘氣,道:“竟然是他!”
范華容不解:“太爺,他到底是誰?”
范華進看著地上的一灘血跡,喉嚨動了動:“還能是誰,整個大明,敢直接砍人腦袋的,我就聽說過三人,一個是陛下,一個是太子,還有一個,姓顧?!?
“顧正臣?”
范華容驚呼出來。
顧正臣,顧不二?
鎮(zhèn)國公!
范華容的手微微顫抖:“我,我竟然給鎮(zhèn)國公治過傷?”
范南枝倚門,聽著房間里的議論聲,心情很是復雜,低頭看向一身嫁衣,轉(zhuǎn)身道:“老太爺,這個義莊還是我父親說了算,你們誰也別想仗著輩分奪了他的族長?!?
范一剎知道自己犯了過錯,若能抗住群頭的壓力,興許還能給鎮(zhèn)國公一個好印象,可現(xiàn)如今,鎮(zhèn)國公的好印象,恐怕只是對范家的那么幾個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