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一步步走向楊獵鹿,手中轉動著短小的弩箭,嘴角帶著幾分冰冷的笑,沉聲道:“看來你經??次业漠嬒瘢鼓芤谎壅J出我。轉身就跑,說明你知道我為何而來?!?
楊獵鹿旁顧左右,神色驚慌地說:“我不認識你,咳咳,你竟然敢來砸窯,快來人,將他趕出去?!?
顧正臣拉開袖子,將弩箭安了回去,拉開弓弦,扣在扳機上放下了袖子:“楊獵鹿,你是個警覺的人,只是你三月之后,就應該離開這里,而不是繼續(xù)留下來?!?
結果手持竹棍、扁擔的男人出現(xiàn)在楊獵鹿身后,為首一個大漢邁步走出,喊道:“喂,這位小兄弟,他可是我們的管事,他若是出了意外,我們可不好與東家交代?!?
高晨、高上午聽聞之后,急得直跳腳。
高晨扯著嗓子喊:“王江天,這位可惹不得,速速帶人退去!”
王江天掌中竹棍一揮,指向顧正臣:“惹不得,那也得惹,窯沒了,咱們所有人都要喝西北風!”
楊獵鹿想要跑,可猛地起身,一口血便噴了出去,痛苦地佝僂著身,大口大口地喘氣。
呂常嘴角動了動,結結實實中了自己一巴掌,一個時辰內你能跑就算我輸,若不是老爺需要問話,避開了你的心臟,你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有。
顧正臣一步步上前,抬手對準了楊獵鹿的腳。
噗!
弩箭射穿了楊獵鹿的腳面,楊獵鹿慘叫一聲。
王江天剛想上前,便感覺手中扁擔猛地一顫,低頭看去,上面竟出現(xiàn)了一柄飛刀,不由得臉色一變,向后退了兩步。
顧正臣看向王江天:“既然你想出頭,給你一個機會,去一趟錦衣衛(wèi)衙署,告訴他們,就說鎮(zhèn)國公在此處等他們?!?
“鎮(zhèn)——鎮(zhèn)國公?”
王江天駭然。
其他做工的漢子也被震住。
仔細看眼前之人,可不就是與傳聞中的鎮(zhèn)國公相差無幾。
這世道,可沒人敢冒充王公貴族啊。
王江天等人趕忙跪下行禮。
顧正臣擺了擺手:“將飛刀還回來,然后去錦衣衛(wèi)?!?
王江天將扁擔上的飛刀拔下,小心地捧了過去,一張臉因為畏怕有些扭曲:“鎮(zhèn)國公,小子不知道是您,這才說話犯了沖,可我也是一時心急,聽信了管事有人要砸窯的話,這個,能不能不將我送去錦衣衛(wèi)???”
顧正臣接過飛刀,冷冷地看了一眼王江天:“你是平民百姓,還沒資格進錦衣衛(wèi)。”
高晨跑了過來,趕忙對王江天說:“鎮(zhèn)國公是讓你傳話,不是讓錦衣衛(wèi)抓你,還不快去。”
王江天這才安心,看了一眼管事楊獵鹿,呸了一口唾沫便跑了。
顧正臣看著楊獵鹿:“你是現(xiàn)在交代,還是等沈勉來了再交代?”
楊獵鹿咬牙:“鎮(zhèn)國公,我只是個燒窯的,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有什么好交代的?”
顧正臣呵了聲:“那你見了我為何要跑?”
“我——”楊獵鹿有些吞吐,轉而說道:“我怕你,傳聞說你是殺人不眨眼的人屠,殺心起時,官員都敢殺,更不知道暗地里殺了多少百姓,我害怕,這才跑?!?
顧正臣哈哈大笑,上前踩住弩箭,向一旁歪了下。
楊獵鹿疼痛萬分,抬手就要拍向顧正臣,卻被呂常接住,反手一發(fā)力,咯嘣兩聲,竟將胳膊卸脫臼了,另一只手剛抬起來,脈門便被扣住,呂常以手為刀,反擰手臂之后直接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