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尸體被掀動,從垛口處跌向城下。
清澈的水到了女墻之上,刷子重重擦過,血色終是不見,水帶著血色,通過槽口朝著城墻內(nèi)外流淌。
制蓬峨舉目望遠,沉聲道:“陳渴真,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話說?”
陳渴真被綁得結(jié)實,掙扎了下,喊道:“制蓬峨,我們清化城不是丟在了你手里,而是丟在了明軍手里!若不是明軍打下了多邦城,折損大軍五十萬,我們不會讓你那么輕松地拿下城池!”
制蓬峨哈哈大笑,響亮的聲音傳蕩在黃昏的彩霞里:“敗了就是敗了,哪那么多理由,不要輸不起。安南滅國已成定局,陳渴真,我念在你是一條好漢,歸順占城,為我所用,如何?”
陳渴真朝著制蓬峨呸了一口唾沫:“休想!”
制蓬峨拿出帕子,擦了擦鎧甲之上的唾沫,對鎖住陳渴真的軍士擺了擺手,走向陳渴真:“你是個難得的人才,占城缺少你這樣的人,你歸順,演州由你來鎮(zhèn)守?!?
陳渴真破口大罵:“制蓬峨,你想讓我背叛朝廷,沒門!我以忠魂死社稷,定能喚醒無數(shù)人,遲早有那么一日,安南國會再次出現(xiàn),到那時,占城也將不復存在!”
蒼瑯——
噗!
制蓬峨看著一道血線從陳渴真的脖子里噴出,收回了劍,下令道:“但凡不臣服占城的,一律都殺了吧?!?
羅皚、吳文昌、阮佳標等將領命。
清化城一陣腥風血雨,制蓬峨罕見地屠殺了安南軍士,數(shù)量多達四千余。
不過經(jīng)此一役,占城的實力驟增,畢竟受降了多達六萬的安南軍隊。
這個數(shù)量,超出了占城軍隊兩倍,對于嚴重缺乏人力與兵力的占城而,無異于是一次輝煌戰(zhàn)果。只是這支力量剛剛受降,還不能投入戰(zhàn)斗。
無妨,占城的戰(zhàn)爭,差不多也該結(jié)束了。
哦,還有一點尾巴要處理。
羅奉神匆匆走來,對制蓬峨通報道:“收到消息,安南撤退的隊伍在馬江回春附近渡江,遭遇了明軍襲擊,過半軍士、官員不是被殺便是被俘?!?
制蓬峨問道:“那安南國王與胡季犛等人呢?”
羅奉神回道:“具體還沒消息,很可能已經(jīng)過了馬江?!?
制蓬峨找出輿圖看了看,回春距離清化已經(jīng)不算遠了,不到二百里,只是因為這里還是平原地帶,一旦出手,這些人很可能朝著四面八方潰逃,到時候反而不好收拾局勢。
“制造聲勢,迫使占城軍持續(xù)南下,我們就在這里,伏擊他們!”
制蓬峨的手指點在輿圖上。
羅奉神看了一眼,那里名為孟別,北面是朱江,南面與西面是山,東面南下,那就是清化了。眼下清化城失守,這些人沒了其他出路,只能繼續(xù)南下。
南下的通道敞開著,那里是地獄。
制蓬峨決定行動了,對羅皚、李承義、吳文昌、阮佳標與陳元耀等人道:“明軍給我們的火器,幫助我們拿下了清化城,既然他們踐行了承諾,那答應他們的事,我們也應該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