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亢奮起來,船上熱鬧開來。
清化城。
陳渴真身披盔甲,站在城墻之上來回巡視,見沒有缺漏疏忽,這才返回中城,召集諸將,面色凝重地說:“制蓬峨拿下了演州,打到了清化城外??蓳?jù)這兩日觀察,我看不到占城軍隊的疲憊,也看不到他們的退縮與畏懼?!?
陳桓、周知、胡白玉、范勉等人不說話,氣氛低沉且壓抑。
制蓬峨可以說是戰(zhàn)無不勝的傳說,沒有人能阻擋他的進攻,面對制蓬峨舉國來攻,沒有誰內心不發(fā)怵。
畢竟就是連升龍城都被制蓬峨打下來過,還是三次之多!
如果只是打下來一次,那最多只能說是意外,將官防守不利,可丟了三次,這就沒辦法找補了,臉都丟光了。
一方面是安南朝廷的無能,軍隊戰(zhàn)力不行,一方面確實是制蓬峨太過兇殘,戰(zhàn)斗起來不要命,身為國王,還敢沖殺在前,加上此人勤勉,整飭軍隊,打造了一支雄兵。
陳渴真手底下沒雄兵,雖然清化城有十萬大軍,可這些人一點都不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別看安南人口多,產出不少,可也蓋不住連年征戰(zhàn),死的人不少,加上大部分勞力都被拉到了軍隊之中,尤其是當下,能來的青壯都拉來了,沒人種地了……
再這樣堅持個三個月,估計將官只能給底下的軍士發(fā)飼料了,至于是豬飼料還是馬飼料不重要,重要的是將官肯定要多吃一段時間的米飯,要當人。
拼湊出來的人,不算軍。
要不然幾千人能解決不了一個陳元耀?
沒辦法,羸弱是大局,到處都弱,不只是清化軍。
但不能輸,輸了就完了。
陳渴真咳了聲,肅然道:“但是——制蓬峨遲遲沒有進攻,說明他也清楚一旦強攻,必然會承受巨大的損失,而占城國,未必能承受得住這份損失!”
“諸位,朝廷存亡之秋,我們若是不能守住這里,那便是安南的罪人!好男兒生于天地之間,當上對得起朝廷,下對得起百姓——即便不是為了百姓,也應該為你們的家人想想!”
“一句話,我們不能為奴!”
周知嘆了一口氣,說了句:“面對制蓬峨,我們拼死守住了城。那等制蓬峨退走之后,來的人便是明軍。陳將軍,我們能擋住明軍嗎?”
陳渴真眉頭緊鎖,厲聲道:“擋不住也要擋!我們領了朝廷的俸祿,就要為朝廷效死!”
周知不再語。
大家都不想死,制蓬峨已經不好對付,后面還有一個更難對付的明軍,這前路黯淡,看不到光明啊。
胡白玉等人也清楚,大家都在等。
等的就是多邦城消息,如果多邦城守住了,擋住了,能夠以拖待變,那大家就有勇氣戰(zhàn)斗下去。可萬一多邦城丟了,那這城,恐怕沒什么人有信心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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