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侍劉光攔住了傅友德,憂愁地看了一點武英殿:“潁川侯,陛下這會心情不好,方才還掀了桌案,還是晚點求見的好。”
傅友德有些驚訝:“發(fā)生了何事,以致陛下如此動怒?”
劉光手中拂塵一甩,搭在左手臂之上:“不清楚,只知是廣西送來了一封文書。”
“廣西,莫不是安南再次進犯?”
傅友德面帶殺氣。
劉光沒說話。
傅友德冷靜下來,感覺不太可能是安南的問題,畢竟朝廷都已經(jīng)下定決心收拾安南,旨意都下達了,戰(zhàn)爭的準備都在進行中了,安南就是再折騰,也不需要動肝火。
可若不是安南的事,廣西還能有什么事值得皇帝憤怒到掀桌子的地步?
哪怕是廣西都司徐成被土司嘎了,那也不至于如此憤怒吧,皇帝什么場面沒經(jīng)歷過,這點心性還是有的。
想不明白,但傅友德還是決定等一等。
武英殿內(nèi)。
朱元璋手中捏著一份文書,力道太大,導致紙張褶了起來。
“自殺!”
朱元璋咬牙切齒。
朕欺騙了天下人,就是為了給你一條生路,你倒好,到了廣西就自殺了!
你若是想死,何必離開金陵,朕可以讓你死在監(jiān)房里!
徐氏的文書講得清楚,長史的密奏也很明白,總之一句話,朱守謙接受不了失敗,神志上有些不清醒了,甚至出現(xiàn)了一個人分裂為兩個人的跡象,最終因為這種分裂,留下了“顧正臣殺我”之后離開。
“又是這種白癡的手段!”
朱元璋憤怒不已。
朱守謙到死都在想辦法將顧正臣給拖下水,可他也不想想,顧正臣的手能不能伸到廣西去,能不能伸到靖江王府里去!
到死都自負,到死都愚蠢!
朱元璋將文書燒了,丟到地上的灰燼也踩了兩腳,這才吩咐內(nèi)侍入殿收拾,并說了句:“今日之事,若是傳到皇后耳朵里,一個都不能活?!?
劉光等內(nèi)侍膽戰(zhàn)心驚,幸是沒人去后宮通傳。
收拾妥當之后,內(nèi)侍離開,沒多久又走了進來,這才通報潁川侯求見之事。
朱元璋平復了下情緒,可依舊覺得有些悶,便徑直走了出去,對行禮的傅友德擺了擺手:“隨朕走一走吧?!?
傅友德跟在朱元璋身后,問道:“陛下似有煩憂之事,臣愿為陛下分憂?!?
朱元璋背負雙手:“沒什么,你來求見是為了何事?”
傅友德回道:“犬子傅忠想要從軍征討安南,臣特來請個旨意?!?
“哦,他倒是個忠勇的將門子弟,不過潁川侯啊,這種事還不需要你跑一趟吧?”
朱元璋呼吸著清涼的空氣,總算感覺輕松了些。
軍隊中安插一些人手從征,這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算違背軍令,比如藍玉去遼東,除了帶軍隊之外,還會將自家的義子也帶上一些,一來讓這些人見見血,二來有軍功時也好撈一筆,他日也好當將官。
義子都能帶去,兒子自然也能,這種事都不需要打招呼。
大明后來一些將官殺對敵十幾個人,就能給八九千人報功,包括遠離戰(zhàn)場的廚子,還有廚子家的一條狗也能算進去,靠的就是這“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
當然,老朱并不知道這些,也不認為這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