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文官一次又一次地針對顧正臣,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從他們的立場來看,顧正臣就是最大的權(quán)臣,權(quán)臣容易誤國,為了消除這個隱患,只能通過彈劾、斗爭。
這些文官不一定非要讓顧正臣死,而是希望顧正臣的權(quán)力被控制,信任被擊碎,別到時候混到了“攝政”的地步。
沒錯,老朱是不可能被架空,可太子朱標(biāo)呢,朱標(biāo)之后呢?
要知道顧正臣很年輕啊,現(xiàn)在也不過三十幾歲,滿朝勛貴,尤其是開國勛貴,不少五六十,一群老頭子了,有幾個能活過顧正臣的,不趁著你老朱在將顧正臣打倒,以后這事更難辦……
兩黨黨魁,這就是文官新找到的繩子,至于這繩子是捆住顧正臣的雙手還是雙腳,亦或是掛顧正臣脖子上,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將繩子用在顧正臣身上,好控制。
正如牛需要穿鼻子,馬需要韁繩。
常茂對藍玉解釋道:“這次文官想要再起風(fēng)波,只是苦于聲音小,怕是起不了多少作用。如果我們在暗中推波助瀾,興許這事還是可以做一做,而這,正好與你出征安南有關(guān)?!?
“哦?”
藍玉瞇著眼,看著侃侃而談的常茂:“先告訴我,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常茂有些不高興:“怎么,我就不能聰明一回?”
藍玉也沒客氣:“你聰明一回沒問題,可我擔(dān)心你聰明不過顧正臣,反而將你、我給聰明進去了。你要清楚一點,顧正臣做事縝密,遠不是你我可比?!?
“遼東的失敗讓我意識到,咱們還不是顧正臣的對手,這個時候,我并不想再次出手,不妨先等到安南之戰(zhàn)后,我有了滅國之功,再圖謀其他吧?!?
常茂有些郁悶,現(xiàn)在的藍玉多少有些恐顧正臣的癥狀了,這可不行,你可是藍玉。
于是,常茂再次開口:“等你成為國公了又如何,我不是國公嗎?可我就因為得罪了他一次,被丟到了禁閉室里,還是被人抬出來的!你若是不敢與他斗,就是成了國公,也一樣怕他?!?
藍玉最恨人看不起,被這話一激,沉聲道:“我會怕他?若不是他有個神秘的師傅,知道海外之事,拿到了土豆、番薯,他也配爬到我頭頂上去?”
“說一千道一萬,顧正臣的功勞九成都是馬克思給的,不過是命好罷了!而我呢,是靠著征戰(zhàn),一筆功勞一筆功勞殺出來的。論本事,我豈會輸給他?”
常茂看著激動起來的藍玉,悠悠說了句:“若是不怕他,那咱們就與他斗到底。這次你不是要去安南嗎?我聽說顧正臣將升龍城、清化城許多房地產(chǎn)都發(fā)賣給了商人,你只要運作得當(dāng),必能拉攏一批商人,留作內(nèi)應(yīng)?!?
“內(nèi)應(yīng),什么內(nèi)應(yīng)?”
“自然是他日反戈一擊,對付顧正臣的內(nèi)應(yīng),難不成還是安南的內(nèi)應(yīng)?”
“計將安出?”
“簡單,商人花了錢,買了房地產(chǎn),可若是到了那里一看,沒有這些房地產(chǎn),而是一片廢墟,那這筆交易商人還有多少利,沒有利,那就只剩下虧本與埋怨了,咱們不如……”
藍玉聽著常茂的話,感覺也有那么一點道理。
打仗總會面臨一些破壞,拆點建筑神馬的很正常,誰也說不出個不是,除非安南不抵抗,開門投降,但這種可能幾乎不存在。只是,常茂這家伙怎么開竅了,我才離開金陵一年多啊,多少有些不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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