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嵐雙腿伸直,踢開了不少稻草:“那,鎮(zhèn)國公,你是不是找到這一群人了?”
“你知道他們?”
顧正臣凝眸。
陸嵐搖了搖頭:“這半年來我在監(jiān)房里想了許多,總覺得最近幾年,確切地說,是洪武十二年羅根死后,我就被人盯上了。駝子死在我家之中,我可以確定,不是我的人殺的駝子?!?
“所以,嫁禍給我,如今又嫁禍給老爺?shù)娜?,?yīng)該是一群人吧。若是這一點也想不通,我這輩子經(jīng)商的歷練,人情的洞察,那也是虛度了?!?
顧正臣轉(zhuǎn)過身,走向門口:“確實是一群人,不過,用不了幾日,他們會被肅清?!?
陸嵐見顧正臣出了監(jiān)房的門,喊道:“鎮(zhèn)國公,老爺他沒罪,他只是想在臨死之前給兩個孫子留點家底!這是一個丟了爵位的爺爺給孫子的補償,再無其他!”
顧正臣停下了腳步,深深看了看陸嵐。
這句話,似乎解釋了李善長為何在定遠(yuǎn)組織人出海經(jīng)商。
顧正臣沒有再說什么,邁步離開。
林白帆跟上顧正臣,道:“老爺,這樣報上去,李善長還是難有活路,畢竟他給陛下的那份凈罪司名單里面沒有羅木山或者是羅根的名字,只用羅根提前離開凈罪司作為推脫,陛下未必會信?!?
顧正臣也知道這一點,但并不擔(dān)心:“當(dāng)年朝堂爭斗,誰手底下沒有一批人手?事情查到這一步,李善長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公子。這么久了,縣衙的人也該都到了吧?”
天色灰蒙蒙的,距離天亮已沒多久了。
知縣盧紹芳終于看到了顧正臣,帶官吏上前行禮。
顧正臣拱了拱手,道:“盧知縣,今日本官要僭越下,借用一下你的縣衙,判一樁案件,抓幾個人?!?
盧紹芳擦著額頭:“鎮(zhèn)國公請便?!?
顧正臣步入大堂,看了看兩班衙役,問道:“我記得有個名為安愚的捕快,做事認(rèn)真,追案緝兇,名聲不小,讓他也來吧。”
盧紹芳趕忙看向潘八口:“還不快點去請?!?
這個安愚,竟能得到鎮(zhèn)國公的青睞,娘的,這家伙走了什么運。
捕快地位比一般衙役低,通常上不了大堂,可鎮(zhèn)國公吩咐,安愚自然能上大堂,而且還被安排站在了班頭的前面,成了班頭的班頭。
顧正臣拿起驚堂木,猛地一拍,沉聲道:“今日本官要審理的是前任知縣王恩越被害一案,這起案件,說來復(fù)雜,但撥開云霧,真相也就在眼前……”
盧紹芳茫然地看著顧正臣。
你審案,倒是帶罪犯來審,帶嫌疑犯來審,底下沒跪著一個人,就這么開始說起了案件案情,這是說給誰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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