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喝多了躺下就睡,有些人喝多了就話多,喋喋不休到恨不得將他打死的地步……
黃琛顯然是后者。
這個時候房間里就剩下兩人,朱梓、朱檀都在小孩那一桌,也喝不了酒,門口等待伺候的下人也換成了徐允恭、湯鼎。
“龍江衛(wèi)守御千戶那個位置看似不高,可守的是金陵的大門啊,陛下將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給你,這是何等器重……”
“哪里哪里,我只是奉命做事罷了……”
“沒有本事,如何能坐在那個位置上。說起來還是你能力出眾,多次跟隨大軍征討,當時誰是主將來著……”
“哈哈,主將自然是陛下,說起來當年安豐之戰(zhàn)時我也參與其中了……”
“哦,那就是那個該死而沒死在安豐的小明王?”
“你也覺得小明王該死?”
“那當然了,劉福通都死了,他為啥不死。不過還好,幸虧這家伙運氣不好,在過江的時候翻了船……”
“沒錯,就是他運氣不好……”
“說起來那個李大祥運氣也不太好,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了,結果全家都沒了,動手的是應該有二十幾個人吧?”
“那用不著,凈罪司出手,四個人足夠了?!?
“凈罪司?”
顧正臣心頭一沉。
這是一個從來沒聽說過,也沒出現(xiàn)在記錄里的神秘機構。
一個司!
這很可能是朱元璋在開國之前手底下的秘密力量!
“這凈罪司有多少人,現(xiàn)在怎么沒聽聞過了?”
顧正臣遞上一杯酒。
黃琛一飲而盡,腳步有些踉蹌,抓著顧正臣的肩膀道:“你雖然是鎮(zhèn)國公,可畢竟沒有經過開國之戰(zhàn),不知道的事多著呢。你以為在檢校出現(xiàn)之前,什么人在守護陛下?呵呵,這凈罪司就是其中之一?!?
顧正臣倒著酒:“之一,在這之外還有幾個司?”
黃琛一只手搭在顧正臣的肩膀上,親密無間地說:“四個司,不過其他司都沒有凈罪司功勞出眾,比如陛下的侄子朱文正,那就是凈罪司洞察了其欲投靠張士誠,陛下這才及時出手……”
“哦,怪不得小明王之事也交給凈罪司來辦,那李大祥也是凈罪司的人嗎?”
“想什么呢,李大祥就是個棋子,不過他手不干凈,做了事之后還不閉嘴,竟還因此事想要更多好處!呵,這種人沒半點覺悟,那就只能送他去死了!慘烈是慘烈了些,可你也知道,他有取死之道!”
“那殺了李大祥的四人,至今都還在凈罪司做事嗎?”
“這倒沒有,開國之后,檢校出現(xiàn),凈罪司就撤銷了,一部分人手進入了檢校,一部分人手解甲歸田,回到了原籍之地,那四人去向我也說不準,畢竟在那之后,我就被調離了龍江衛(wèi)千戶守御所,先是去了明州,后去了淮安……”
“那四個人的名字你總知道吧?”
“鎮(zhèn)國公啊,你不用再問了,追查下去沒結果的,你也不希望凈罪司的事暴露出來吧?都是替陛下做事的人,總需要想想為陛下分憂,而不是給陛下添煩惱……”
“說出四個人的名字,這壇酒我就干了。”
顧正臣指了指旁邊的一壇酒,一把提了起來,一搖晃,酒水從壇子口冒了出來。
“你能喝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