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糧食當(dāng)面過清,走完所有交接流程,不準(zhǔn)出任何問題。日后這批糧食少了,被人轉(zhuǎn)賣了,私吞了,我也好知道找誰算賬。另外,遼東運(yùn)糧壓力不小,幫著運(yùn)一批糧草過去吧,這一點(diǎn)不歸我安排,讓信國公去請示,拿到許可之后再去做……”
趙海樓皺眉,問道:“如此大批糧食北運(yùn),不是為了打仗,那能為什么?”
顧正臣端起茶碗:“事到如今,也不用瞞著你們了。朝廷準(zhǔn)備在山西移民,我來負(fù)責(zé),這批糧食是為了保證移民百姓吃用的,也是為了分擔(dān)山東、河南、北平三個布政使司的壓力?!?
趙海樓、黃元壽對視了一眼。
黃元壽輕聲道:“移民這事,用不著侯爺去做吧,而且,二十萬石糧,就是十萬人也夠吃三四個月了?!?
趙海樓也很是不解。
移民又不是什么大事,派個官員去做就行了,讓顧正臣親自去辦,實(shí)在有些大材小用。加上這糧食要的實(shí)在太多,不符合常理。
顧正臣抿了幾口茶:“移民的數(shù)量有些多,總之,這件事你們辦好就行。”
“好?!?
趙海樓、黃元壽面色凝重地答應(yīng)。
顯然,移民數(shù)量有些多,以至于定遠(yuǎn)侯需要去山西坐鎮(zhèn)。至于多到哪個程度,兩個人心中也沒譜。
顧正臣將茶碗放下,看了看奮筆疾書的吳鯤,低聲道:“其他地方我不管,但水師里的教育不容放下,識字、背書、航海,這些事都需要抓起來,成績好的我會想辦法送格物學(xué)院讀書?!?
“另外,告訴底下的將校,朝廷給的,心安理得地拿著,好好過日子。若是朝廷沒給,可千萬不要貪。更不可因?yàn)轭I(lǐng)了賞驕縱跋扈,惹出是非。功勞來之不易,可千萬不要因?yàn)樨澯?、胡來,丟了功勞還丟了性命?!?
趙海樓、黃元壽了然。
事實(shí)上,每次封賞之后,必有一些人跋扈鬧事,比如打個人,搶個民女,放條狗,占點(diǎn)地,要點(diǎn)人家東西之類的。
地位與身份的突然變化,有些人總難免認(rèn)不清楚自我,比如歐陽倫那一種人。
這是人性使然。
顧正臣只不過是先將話說出來。
畢竟,封賞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朝廷不可能一直藏著掖著不給。
吳鯤寫完了,將幾頁紙遞給顧正臣檢查。
顧正臣看過之后問道:“家里人可還都好?”
吳鯤點(diǎn)頭:“都好。”
顧正臣將紙張遞給趙海樓,看了一眼門外還在扎馬步的陸北冥,對吳鯤道:“等他扎完一個時辰的馬步,你們便回去問問母親,愿不愿意放你們跟著我出去歷練,時間可能有些久,興許一年,也興許——兩年?!?
吳鯤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正臣,急切地說:“侯爺,我愿意!”
“問過大人之后再說,他們不同意,我不會帶你們?!?
顧正臣回道。
吳鯤有些著急,走到外面,這一個時辰的馬步怎么就這么久,陸北冥,你能不能扎馬步扎快點(diǎn)……
陸北冥差點(diǎn)氣息紊亂,要不你跟著我一起扎馬步,咱們看看時間能不能快點(diǎn)?
趙海樓有些羨慕,問道:“侯爺去山西,身邊也總需要一些人手吧,要不要在水師里調(diào)一些人跟著。只靠著這幾個娃娃,總歸不放心。”
顧正臣搖了搖頭:“我是去認(rèn)祖歸宗,移民主要還是山西官員,身邊用不了什么人。帶上他們,主要是想起了吳節(jié)、陸賢,他們不能歸航了,但他們的孩子,我希望可以遠(yuǎn)航、歸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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