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站起身,走至顧正臣身旁:“這事當真會與駙馬都尉有關(guān)?”
顧正臣搖了搖頭:“誰知道,有時候不知道朝哪里走的時候,選一個錯的方向走一走,也好過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陸莊華綢。
掌柜陸昌將賬目交給東家陸嵐,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陸嵐已六十多了,雖已有華發(fā),可精神還算不錯,就是眼神不太好使,手中拿著個放大鏡審看著賬目,拇指時不時送到嘴邊濕潤下,然后翻動賬本。
看了許久,陸嵐這才將放大鏡擱下,抬頭道:“最近收益不太好啊?!?
陸昌低頭:“買賣難做,咱們對面就是金陵,那里的商人壓價出貨的也多,咱們這邊壓力很大,加上正月里走貨本就少,所以……”
陸嵐嘆了口氣:“罷了,定遠侯廣發(fā)請?zhí)氖履懵犝f了嗎?”
陸昌小心地看了一眼陸嵐,將桌上的茶盞端了過去:“聽說了,能受邀的多是大商巨賈,還有一些出過海的商人。”
這事在金陵的動靜可不小,許多商人以收到請?zhí)麨闃s,而沒收到請?zhí)模瑒t垂頭喪氣,如矮了人一頭。
陸家這點買賣,壓根都不夠接請?zhí)拈T檻。
陸嵐端起茶碗:“定遠侯大張旗鼓,集聚巨商,其中必有所圖,所圖可能甚大。這件事,老爺那里還沒個回應(yīng),也不知有沒有對策?!?
陸昌將賬冊收拾起來:“即便是老爺那里有動作,怕也來不及了,定遠侯府發(fā)出的請?zhí)瓦@么多,大部都在長江以南,北面的商人,壓根就沒幾個有參與的資格?!?
“說起來還是淮安市舶司設(shè)置晚了些,這兩年雖然有商人得利,可這來回才出海多少次,底子還沒打出來,財力無法與前些年出海的商人相提并論?!?
陸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以前鳳陽府、揚州府、淮安府等地的商人,多是走京杭大運河做買賣,出海的少,等準備上桌吃飯了,結(jié)果南洋許多買賣都被擠占了,利潤開始下滑。
雖說西洋利潤頗豐,可對于淮河附近的商人來說,這才下海,沒有走西洋的底氣,加上急著回本,只能在南洋轉(zhuǎn)轉(zhuǎn)。
陸嵐喝了口茶水之后,起身道:“上不了桌,可也要在墻外聽聽動靜。定遠侯現(xiàn)在不是在泉州府知府,如此召集商人,定是有需要用到商人的地方,也會給商人好處。換之,這可能是下一個賺錢的機會。”
陸昌皺了皺眉頭:“到時我們安排人去打探下,就怕人口嚴?!?
陸嵐呵呵一笑:“總有口不的人吧?”
咚咚——
門被敲響。
“老爺。”
管家陸潭喊道。
門開了。
陸潭走到陸嵐身邊,看了一眼陸昌,低聲道:“剛剛有兩個人進了鋪子,說是要買絲綢,可一進店便是賊眉鼠眼,到處張望,還打探起了駙馬都尉的事?!?
“哦?”
陸嵐吃了一驚:“什么人,打探駙馬都尉作甚?”
陸潭看了看門窗方向,聲音更低了:“在對方離開時我看到了不小心露出來的腰牌,應(yīng)該是錦衣衛(wèi)的人。老爺,在這個時候,錦衣衛(wèi)跑來江浦調(diào)查駙馬都尉做什么,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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