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恒財注視著常千里,這個人很是不錯。
幾年前,常千里、王歸巢在金陵與胡家商議煤炭買賣,在簽買賣契約時,顧正臣的爵位被削,貶為百戶,王歸巢立馬翻臉,推翻契約,要求重新厘定分成比例。
當(dāng)時的常千里并沒有這樣做,而是堅持已敲定的條款,沒有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按照原分成比例簽下了契約。
之后合作,胡家的人也在暗中觀察著常千里。
多年觀察與合作,讓胡恒財相信,這是一個逐利但有所堅持的商人。所以,當(dāng)太子需要有人手的時候,胡恒財舉薦了這個人,并最終來到這里,找到了這個人。
胡恒財嘴角含笑:“常東家,這次我來山西,確實有一件事需要你來做,只不過,這事不簡單,你敢不敢做,還是兩說。”
常千里呵呵一笑:“只要不是殺頭的買賣,有何不敢做?”
胡恒財看了看周燦與常圭,以命令的口吻道:“你們出去吧,守在門外,不準(zhǔn)任何人窺聽?!?
周燦了然。
常圭看向常千里,見其點頭,這才應(yīng)聲離開。
胡恒財左手端著茶碗,右手拿著碗蓋,在茶碗邊緣輕輕磕碰著,緩緩地說:“出關(guān)走私,你敢不敢做?”
“???”
常千里豁然起身,一臉惶恐,手微微顫抖,一時之間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出關(guān)走私?
這可是殺頭的勾當(dāng)!
雖說商人為利死的不少,可我常千里不想這樣死。
最令常千里毛骨悚然的是,胡家背后站著一個定遠侯,這是世人皆知的事,哪怕是定遠侯再如何與胡家分割,也割舍不干凈。
難不成這出關(guān)走私竟是定遠侯的授意?
不對啊。
定遠侯去年十月就出航了,這都快一年了,若是定遠侯授意,胡恒財應(yīng)該早幾個月就來山西了才是。
常千里有些拿不準(zhǔn),低聲問:“這是定遠侯的安排?”
胡恒財愣了下,旋即笑道:“這種事,定遠侯敢安排嗎?”
常千里銳利的目光盯著胡恒財。
聽聽,定遠侯都不敢安排,你讓我去干走私,這不是將我當(dāng)傻子嗎?
胡恒財抿了一口茶,輕聲道:“這是更上面的安排,我舉薦了你,若是你不愿意做,我會再選擇其他人去做?!?
“常千里,這對常家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遇,當(dāng)然,也可能會葬身在關(guān)外。自古富貴險中求,至于你要不要做這件事,那就看你的心性了?!?
常千里震驚地看著胡恒財:“更上面的安排,那是?”
定遠侯更上面,莫不是哪個公爵?
不對啊,這些公爵里面也不像有能干走私這種驚天動地大事的人。
胡恒財將茶碗放在桌上,抬手向上指了指:“現(xiàn)在,你明白是誰的安排了吧?”
常千里驚得合不住嘴,隨后是滿腹質(zhì)疑。
皇帝的安排?
這怎么可能!
皇帝怎么可能允許出關(guān)走私?
再說了,皇帝要干這種事,直接開互市得了,怎么可能偷偷摸摸,安排你來找我這種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商人!
這是個陷阱,你丫的不會是來曲陽詐騙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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