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令時腳步穩(wěn)健,沉聲道:“你一直就沒想過加入水師,所以沒仔細打探。我告訴你吧,東南水師總兵或許是那趙海樓,也可能是其他人,但在舵樓里下命令的,未必是總兵啊……”
別說自己,就是皇帝恐怕也清楚,趙海樓、王良、秦松等人,那可是顧正臣的嫡系,這些將士更是因顧正臣而撈了多少軍功,得了多少賞賜,換句話,顧正臣就是個軍卒,那他只要在船上,就有威信。
若是顧正臣當真失勢,那趙海樓、王良等人的結局便是拆散開來,分布到各地沿海衛(wèi)所或內(nèi)地衛(wèi)所之中任職,而不是繼續(xù)留在東南水師之內(nèi)。
雖然自己看不穿現(xiàn)在的朝局,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顧正臣倒不下去,他不還是個百戶呢,而且還是東南水師的百戶,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沈勉與高令時、張滿等人擦肩而過,進入武英殿行禮后,道:“陛下,白蓮教佛母說要面見陛下才肯招供?!?
朱元璋問道:“其他人招供沒有?”
沈勉拿出一本冊子,遞了過去:“有些白蓮教的護法熬不住酷刑,已是交代,但這些人知曉的教眾數(shù)量不多,且多是底層教眾?!?
朱元璋接過看了幾眼:“那于飛,于鴻再沒交代其他的消息?”
沈勉點頭:“沒有,只是提到老夫子,以及老夫子身邊的左輔、右弼。于飛說,佛母見過這些人。”
朱元璋呵呵一笑:“佛母不是真正的想見朕,她是想要借見朕的機會,發(fā)泄一番罷了。不說就不說,交刑部將他們押赴刑場,殺了吧?!?
沈勉領命。
顧府。
顧正臣帶著朱雄英、朱濟熺、顧治平擺弄沙盤,講的還是遼東打納哈出的事,這三個家伙就沒一個愿意扮演納哈出的,只有顧正臣來當了,陳兵海州之外,十萬圍城,陣勢剛拉開,就被這幾個家伙用石子砸倒大一片,旗幟被拔走了好幾個……
林白帆匆匆走了過來,對顧正臣低聲道:“明日午時,斬白蓮教人?!?
顧正臣讓張培來代替自己,走向一旁,問道:“那里——準備好了嗎?”
林白帆回道:“還在準備之中,想來明日應該差不多了?!?
顧正臣微微點頭:“讓趙海樓入宮一趟,我要入局了?!?
林白帆很是擔憂:“老爺,這樣做多少有些冒險,畢竟那地方能布置的空間實在有限。”
顧正臣背負雙手:“不冒險,他們怎么可能出手?白蓮教的人死了,他們的行蹤會越發(fā)謹慎、隱蔽,在他們沉寂下去之前,總需要給他們一次不得不出手的機會吧?!?
林白帆沒辦法,知道顧正臣決定的事很難改變。
翌日。
白蓮教四十余人被幾輛板車拉去刑場。
佛母跪在地上,抬起頭看向圍觀的人群,瞳孔陡然一凝,盯著前面的人,咬牙切齒地喊道:“顧——正——臣,你來送我上路了嗎?”
顧正臣?
圍觀百姓熱鬧起來,一個個想看看曾經(jīng)的定遠侯。
申屠敏、關勝寶攔住擁上前的百姓。
顧正臣冷冷地看著佛母,又看向于飛、于鴻等人,開口道:“原本我應該坐在監(jiān)斬的位置上送一送你們,只可惜,現(xiàn)在只能站在下面了,還是需要說一句,這里視野比監(jiān)斬席好多了?!?
佛母發(fā)出瘆人的笑,張開少了好幾顆牙的嘴,喊道:“白蓮教弟子們,聽我最后的號令,跟我一起吶喊——”
“馬克思至寶是真實存在的,至寶的秘密,就在顧正臣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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