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畏怕地低下頭,輕聲回了句:“可我擔心朝廷——”
啪!
銀子砸在水盆里,濺起水花。
于善起身,冷冷地看著于氏:“我寧愿被朱皇帝剝了皮,也不要餓成一張皮!我寧愿快活瀟灑幾年,也不要困頓落魄下半輩子!哪怕是朝廷的刀明日到,我今日該收銀子的,照收不誤!”
于氏看著發(fā)怒的于善,渾身顫抖,剛要回房,便聽到一陣敲門聲。
“誰?”
于善不耐煩地喊道。
“縣尊,是我,大事不好了。”
主簿汪平喊道。
于善看向于氏:“將這些銀子給我藏好了!”
于氏低頭答應。
于善擦了擦手,走了出去,剛將門打開,便看到一臉煞白的汪平,問道:“何事驚慌?”
“衛(wèi),衛(wèi)國公來了!”
汪平急切到有些結巴。
于善愣了下,臉色一變:“徐達來了?”
汪平一跺腳:“不是徐達,是鄧愈!”
于善吃驚地看著汪平,抬手就是一巴掌,怒斥道:“你喝多了,衛(wèi)國公怎么可能來到樂安,即便是來,那也應該早就有消息了才是,這種大人物外出,誰不是地動山搖的?朱亮祖曾經(jīng)路過山東,那動靜就差殺人了,那還是一個侯爵,鄧愈可是公爵!”
汪平捂著臉,顧不上委屈:“縣尊,這是真的啊,衛(wèi)國公突然出現(xiàn)在孫武祠外,并帶軍士封鎖了孫武祠祭拜,這會已經(jīng)祭拜完,出了孫武祠,看那樣子,這是打算來縣衙啊?!?
“什么?”
于善難以置信地看著汪平:“你說衛(wèi)國公去了孫武祠,都已經(jīng)祭拜完了,你他娘的這會才來通報?”
汪平想哭:“我也不知為何,消息來得如此之慢!”
縣丞陳眾芳跑了過來,見于善站在門口,趕忙指向大堂方向:“縣尊,不好了,來,來了——”
“我知道衛(wèi)國公來了,容我去換官服,你們召集所有人,準備迎候!”
于善有些慌亂,但也清楚,銀子必須藏起來,萬一鄧愈跑到后院來,那自己豈不是沒了活路?
陳眾芳伸手拉住了于善,惶恐地喊道:“不是衛(wèi)國公,是晉王,已經(jīng)進大門了!”
“什么?”
于善破音,放大的瞳孔被震驚與惶恐塞滿。
晉王?
剛不是說國公鄧愈,怎么晉王也來了?
于善抬頭看天。
陽光普照,一如昨日。
可這光,沒了昨日的舒暖與愜意,倒是多了幾分刺眼。光在眼眸里生出五彩,旋即變成了純黑。
陳眾芳、汪平傻眼了,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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