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
鄧愈知道顧正臣不是一個輕易難的人,他經(jīng)歷過的事很多,遇到的麻煩也不少,可他都走過來了。
能有什么事,讓他感覺到棘手?
朱棡展開名冊看去。
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一個個名字,名字下面便是籍貫,按名冊追索鄉(xiāng)里,定能將這些白蓮教徒一網(wǎng)打盡。
一個天王,八個金剛,排在最前面。
朱棡看過之后,笑道:“先生,有了這名冊,將文登白蓮教一網(wǎng)打盡輕而易舉,這可是大功一件?!?
鄧愈接過朱棡遞過來的名冊,問道:“這女子如此干脆、爽快地交出了名冊,令人頗是匪夷,其中會不會有詐?”
大明做交易,通常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先付款,后發(fā)貨的也有,但那付的是定錢,不是全款啊……
這于鳳給出的,卻是毫無保留,全部的文登白蓮教名錄,她難道就不怕顧正臣拿到之后不放人?那樣一來,她可再沒了談判的籌碼。
顧正臣無奈地?fù)u了搖頭:“別看她年紀(jì)不大,可有著遠(yuǎn)超同齡人的心思,做事干練,不拖泥帶水,我想,這可能與她的這身本事有關(guān)吧,畢竟能悄無聲息潛入,蕭成、林白帆算是高手了吧,可也沒把握追上她?!?
有本事,做事有底氣。
想想也是,若顧正臣不放人,哪天晚上睡著的時候,悄無聲息地站在床邊了。哪怕不出現(xiàn)在顧正臣床邊,就是出現(xiàn)在母親、張希婉等人床邊……
朱棡的手微微一顫,駭然地看向顧正臣,震驚地喊道:“這佛母簡直是喪心病狂,無法無天,她竟然想要培植陰兵,意圖亂了大明江山!”
“什么?”
鄧愈一把手抓過冊子,看過之后,臉上蒙上了一重冰寒:“這等白蓮匪首,就該凌遲,千刀萬剮!”
培植陰兵,推翻大明!
這就是佛母的計劃核心,但最可怕的還是其中細(xì)節(jié),佛母打算將白蓮教與勛貴子弟、旁支綁在一起,繼而壯大白蓮教的勢力!
這等同于,將所有勛貴置身于不安全境地!
老朱正愁不能解決勛貴尾大不掉的問題,這若是給他一個勛貴勾結(jié)妖邪、意圖造反的罪名,那這些勛貴還玩什么?
鄧愈可不是只有鄧鎮(zhèn)一個兒子,下面還有兩個兒子兩個閨女呢,后續(xù)準(zhǔn)備再造一些人出來,這萬一那個兒子不爭氣,被白蓮教給纏上了,加入了陰兵,那這滿門就完了啊。
事關(guān)勛貴根本利益,全族安危,鄧愈自然憤怒不已。
顧正臣咳了聲,凝重地說道:“所以,現(xiàn)在有兩個棘手之事,這第一件事,便是抓佛母,只有將這個瘋狂的佛母抓走殺掉,才能消除陰兵計劃。只是我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佛母到底在何處,但就目前掌握的消息看,佛母應(yīng)該不在登州府境內(nèi)了?!?
朱棡握著拳:“不惜代價,也必須將此人抓到,哪怕是掀翻了整個山東,也不準(zhǔn)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