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可以瞞著,不必事無巨細(xì),什么事必須奏上去讓朱元璋知道,顧正臣是有分寸的。
永嘉侯自囚赴京請罪,這是地震級的大事,誰敢不上奏?
別看這會朱亮祖還沒進入鄱陽湖,還在船里吃吃喝喝,等上岸的時候再鉆回囚車?yán)锶?,速度也不算慢,可問題是朱亮祖畢竟是“囚車”,這玩意走不了八百里加急,一天跑百里都不太可能,但陳何懼騎馬奔行,那一天跑二百里都輕松的,若不是道路崎嶇難行,陳何懼早就到了……
陳何懼等人是午時入宮的,李善長、徐達、李文忠等一干公侯是在午時三刻收到傳喚,速度相當(dāng)快。
鄧愈看到李善長出來并沒什么驚訝,畢竟他現(xiàn)在是御史臺左都御史,雖說推辭了幾次,可皇帝硬是讓他出來坐鎮(zhèn),他也只能出山了,不過當(dāng)看到信國公湯和出來時,是當(dāng)真震驚了。
徐達、李文忠也感覺情況不太對勁,哪怕是打云南,防備北元與納哈出,皇帝可都沒一口氣召集這么多人,那,新封侯的藍玉、謝成、曹震、金朝興等人竟也來了。
鄧愈追上徐達,低聲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如此大陣仗,可是北面邊關(guān)出了問題,難不成納哈出殺入關(guān)內(nèi)了,還是說買的里八剌殺過來了?”
徐達面色凝重:“沒收到邊關(guān)急報,再說了,馮勝不是在北面,即便有些問題,那也能擋一擋,不可能出大問題。”
李善長走在湯和身旁,道:“信國公,今日該不會有什么大事吧?”
湯和不冷不熱地回了句:“韓國公是知道我的,在京就是關(guān)門睡覺,外面什么動靜實在沒聽聞到,不過看如此多公侯前來,若無大事發(fā)生,陛下恐怕不會召集大家前來?!?
李善長抬手在胸前:“聽說永嘉侯自囚入京,現(xiàn)已在江西行省,該不會與此事有關(guān)吧?!?
湯和愣了下:“還有此事?”
這倒不是湯和裝傻充愣,而是實在不知道。要論京師公侯里面最低調(diào)的一個,徐達都得排在湯和后面。
湯和是什么性情,關(guān)起門來誰也不走動,話也不多,在家就是吃吃喝喝,規(guī)規(guī)矩矩的消遣日子,但凡是有人敲個門,借個斧頭,用個梯子啥的,都需要寫奏折告訴朱元璋,誰誰來我家了,吃了幾個雞蛋,走的時候還順走了幾只羊什么的。
對外面的人和事,湯和確實不太在意。
只要老朱不派人喊話,那就在家該干嘛干嘛,外面再好也不出去混。
剛進了武英門,沒走幾步,便看到一干內(nèi)侍垂手低頭站在門外,小心翼翼的似乎連喘氣都不敢喘。
毛驤也站在門口,眼見徐達、李善長等人到了,趕忙迎了過去:“你們快點入殿吧,陛下發(fā)了火?!?
李善長趕忙打探:“因為何事?”
毛驤苦著臉:“還能因為何事,自然是永嘉侯的事,定遠(yuǎn)侯在廣東不知怎么,收集了一堆永嘉侯的罪證,這不是,全送到了陛下這里來?!?
“定遠(yuǎn)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