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身子僵在原地,“民婦見、見過公主?!?
“方夫人不必行禮,方才你說的那番話,本宮都聽到了,方大人得您這樣的夫人,是他的幸事,晟國有方大人這樣的官員,亦是晟國的幸事?!笔⒅裾嫘膶?shí)意道。
前世,她知道方鴻志這個名字還是偶然。
那時方鴻志一家已死于外調(diào)途中,死因是馬匪攔截,但那群窮兇極惡的馬匪最后卻僅從這位為官近二十載的方大人身上翻出十幾兩銀子。
除此之外,他所攜帶的半車行李竟全是經(jīng)手案件的記錄反思。
那伙馬匪害人無數(shù),可被行刑前,居然高喊這位方大人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還道自己不是好人,害死了方大人,活該為他償命。
盛知婉因此記住了方鴻志這個名字。
重生后,找人清點(diǎn)嫁妝,沒想到去的人正是他。
“不知公主為何深夜前來?”方鴻志問道。
盛知婉目光掃過周圍,方鴻志見狀,立刻請她去堂屋坐下。
吳月搬來家中最新的一只凳子,擦了又擦,才放在盛知婉面前。
她還有些害怕盛知婉嫌棄,誰知盛知婉對她頷首后便直接坐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
盛知婉示意秀禾去外頭守著,這才道:“此次,本宮是來找方大人的。”
“公主有何吩咐?”方鴻志自然知道,只是卻不知公主為何要找自己。
他只是一個七品芝麻官。
在這京城遍地是官的地方,隨隨便便來個人便比他官大幾級。
他實(shí)在不知,自己有什么能讓公主深夜前來?
見二人有事要談,吳月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盛知婉道:“本宮上次便說過方大人為官過于正直,在如今的官場上很難生存下去?!?
“為官一任,便該福澤一方,下官只要不愧對身上這身官服便是!”依舊是與上次同樣的回答。
盛知婉笑了:“好!好一句為官一任,福澤一方?!?
盛知婉將今日所查資料遞過去。
薄薄的一張紙,方鴻志愣了一下才接過。
待看清上頭所寫,他拿著那張紙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兩頰抽動,眼眸中滿是憤怒。
“果然!果然如此!”方鴻志這些日所查雖沒有這張紙上的詳盡,但他處處受阻,又怎么可能沒有猜測。
但他原先如何想,也只敢猜測是寺卿在為某人掩護(hù),卻沒想到他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住?
甚至,就連一國儲君都牽涉其中!
“公主怎會知道這些?公主將這些告知下官,是想下官做什么?”方鴻志滿心憤慨,心中卻還有疑惑。
“給這些姑娘一個機(jī)會,亦給方大人一個機(jī)會?!笔⒅竦?,“方大人這樣的好官,理當(dāng)坐在更高的位置,只有如此,才能福澤更多百姓。此事之后,大理寺卿的位置將會空出來?!?
“方大人,你可愿坐這位置?”
小半時辰后,盛知婉離開方家。
吳月有些擔(dān)心地看向自家夫君,還未開口,卻被對方緊緊攥住肩膀。
方鴻志瘦削的面上難掩激動!
終于!
他等待多年,堅(jiān)守多年,終于等來了與他志向相合之人。
至于慶寧公主讓他辦這件事中有沒有私心,并不在他的考慮之中。他只需無愧于心,無愧于身上官服便是!
大理寺卿嗎?
為官數(shù)載,方鴻志相信自己擔(dān)得起這個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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