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大將軍,”商行聿打斷他的表演:“慶功宴上我便說了,我沒打算做什么威衛(wèi)大將軍,我立功,只是為了做駙馬,多攢聘禮?!?
“……”
商天昊強壓住脾氣:“我知道你是因為你娘的事,同我和你母親置氣,可那是你娘自己不知廉恥,你不該因為這就毀了自己的前程——”
“商天昊!”商行聿聲音冰冷。
商天昊擰眉,正要訓斥。
卻倏然對上一雙彎起的眸子。
商行聿在笑,但黑漆漆的瞳仁深處,卻有種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冷意。
商天昊訓斥的話卡在喉嚨。
商行聿往前,微微俯身,商天昊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他向來看不上的兒子居然已經(jīng)比他還要高上半頭。
“商大將軍最好不要再讓我聽到半句對我母親的詆毀,否則,我不介意……將商大將軍前不久生病的真相,捅到陛下面前。”
耳邊的聲音。
讓商天昊腳步錯愕往后退了兩步,他不可置信瞪大眼。
商行聿卻已不想再同他浪費時間,肩膀微動,便將他震開。
“愣著做什么?去公主府!”他說罷,大搖大擺走出去。
商天昊站在原地,直到身后府門關(guān)閉,有管家請他離開。
他才猛然激靈一下。
商行聿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吃藥裝病之事?此事連嬈兒都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商天昊恍惚離開商府,直到腳步邁出,才猛然察覺自己對這個兒子的了解實在太少。
他從不是表現(xiàn)出來的紈绔。
他不僅于戰(zhàn)場上智謀過人,這份心性隱忍,亦超過了太多人。相比修遠,他……才更像是自己。
可也正是因此,自己才絕不能讓一個女子毀了他的前程!
商天昊想到這,匆匆回府,命人去莊子上將商老夫人接來。
*
商行聿到公主府時,盛知婉剛用完早膳。
得知他來,還錯愕了一瞬。
他昨日不是生氣了嗎?怎么今日便來了?
她還沒想清楚該如何安撫他。
“公主,商二公子帶了好多車的禮物,可精致了,您要不要去看看?”汀蘭激動道。
盛知婉頷首:“那便去看看?!?
來到前院,商行聿正坐在正廳等候,虞嬤嬤安排人上了茶水。
昨日不曾細看,今日再見,盛知婉才發(fā)現(xiàn)商行聿端著茶盞的手掌內(nèi),似乎有傷。
她眉頭微動。
商行聿已經(jīng)起身,他今日穿了身暗色直襟長袍,腰束同色云紋腰帶,烏黑頭發(fā)用一頂玉冠束于腦后,與昨日穿著盔甲的模樣,大相徑庭。
她望來時,商行聿也看著她。
因他來得匆忙,盛知婉今日打扮很隨意,面上沒有涂脂抹粉,素白的一張臉,襯在烏黑如綢的長發(fā)之下,有種一碰便碎的驚心動魄。
商行聿一時看得有些呆了。
直到盛知婉咳了一聲,他才猛地站起身行禮。
“公主,我從漠北回來帶了些東西,公主可要看看?”
他目光殷殷,盛知婉瞧著他的臉,不知不覺便點了頭。
商行聿獻寶一般將車上的東西一件件講給她聽,岸芷汀蘭和流觴都對這些來自漠北的物件聽得津津有味,盛知婉目光卻只落在他右掌,眉頭蹙起。
“公主,不喜歡嗎?”商行聿頓住。
盛知婉沒回他的話,只讓岸芷汀蘭等人去院外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