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yuǎn)處柳大夫人注意到商行聿幾人孤零零、一身輕下山，當(dāng)即召集幾位三品官員的夫人往這邊走來。

嘲諷的目光落到背對(duì)著自己掀開的幾件衣服上。

瞧這大小，莫不是打到了松鼠？

還是野兔？

或者……野雞？

哈！

還真是笑死人了。

柳大夫人走近了，正要開口。

目光一掃，下一瞬，倏然變得煞白。

她狠狠咽了幾口口水，然而不知是幸運(yùn)還是不幸，她居然沒像葉尚書和陳御史那般暈倒。

只是轉(zhuǎn)過身，“嘔”地一聲，便吐出來！

“??！”柳顏躲閃不及，被穢物濺臟裙擺。

柳大人早從妻女口中得知商行聿所為，如今見到夫人這般，當(dāng)即過來，看到桌上放著的東西，心中狠狠顫了顫。

不可置信的同時(shí)，還有幾分忌憚。

他扶住妻子，目光有些嫌惡：“商二公子此舉未免太過殘忍了些！”

隨著他的視線，在遠(yuǎn)處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dòng)靜。

以及，桌上放著的好幾只獸首！

血腥一片，駭人至極！

除此之外，完整的獵物只有一只紅狐。

“嘶！天吶，心黑手狠，殺孽罪重！”當(dāng)即有夫人不忍地別過頭去。

“人比人顯出人！果然，如祁世那般光風(fēng)霽月、心懷仁愛的君子并不多見?！庇钟腥说馈?

祁書羨望著血淋淋的獸首蹙了蹙眉，很是不贊同。

商行聿手指動(dòng)了一下。

他本是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但偏偏，他們非要將他同祁書羨做對(duì)比。

對(duì)比也就罷了，還讓他做差的那一方。

嘖……

“諸位大人說錯(cuò)了，在下心中可沒有這么多彎彎繞，在下只是想將東西帶下山，更何況，皇祖的天下是自馬上得來的，連畜牲都不敢殺，怎么，憑借光風(fēng)霽月、心懷仁愛就能保護(hù)黎明百姓？”

“好！說得好！”一道聲音傳來，校場(chǎng)立即靜了一瞬。

“做人不能忘本，若是殺幾只畜牲便是沒有慈悲之心，那所有將領(lǐng)，包括朕，甚至皇祖、先皇，豈不都是無情無義？”

柳如皋渾身一震。

原本附和他的眾人也都跟著羞愧地垂下頭去。

祁書羨更是瞬間臉色青白。

崇晟帝身側(cè)站著皇后，身后跟著琦貴妃、太子和三皇子等人走來。

遠(yuǎn)處屬于北狄使臣的帳篷，此時(shí)也終于打開。

氣色虛弱的四皇子潞綽也緩緩走了出來。他身后的北狄將士，此時(shí)傷的傷，瘸的瘸，其中受傷最重的還屬呼術(shù)邪和金日緒兩位將軍。

“陛下！”眾人行禮。

潞綽白著臉行了半禮，他身后的北狄將士盡管滿臉不甘，也跟著行了大禮。

崇晟帝目光四顧這一幕，心情甚好，最終落到那些獸首之上，又忍不住笑了幾聲才道：“都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