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書羨強忍著沖上去質問的沖動。
崇晟帝回過神,面沉似水斥道:“祁國公,朕一直以為你肖似老國公,君子之儀,卻不想你竟連自己的后宅都管不好!”
“前有長女販鹽,后又鬧出豢養(yǎng)外室?若喜歡,便堂堂正正抬回去納妾,若不喜歡,也不必做出這等違背倫常之事,還是……那女子的身份有何問題?”
崇晟帝威嚴的目光壓得祁國公不敢抬頭。
他將身子伏得更低,叩首道:“陛下明鑒!陶娘身份清白,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臣之妻崔氏,實在善妒,臣雖有兩房妾室,卻一直無所出,臣也是因此,才想出將人養(yǎng)在外頭的辦法?!?
祁國公說罷,不少朝臣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憐憫、不屑、鄙夷。
原來,這便是所謂的愛妻楷模?
原來,這便是妻子艷羨的夫君?
哈!回去定要將今日之事說給她聽,也讓她看看,相比自己這種好色露于外的,這名聲在外的祁國公,其實才是真真正正的偽善小人罷了!
還有那崔氏,哼,還有臉在宴會上炫耀祁國公的專情愛妻?
原來竟是被她逼的!
瞧瞧吧,最后逼得男人只能在外偷養(yǎng)外室……哈!
所有人心思復雜,只有祁書羨,眼眸驀地瞠大。
父親,怎能這樣說母親?
“原來如此……”崇晟帝搖頭:“那張煥所之事,可屬實?”
祁國公擦擦汗道:“雖是屬實,但那也是楊二公子喝醉后,將臣的外室錯認成別人才犯了糊涂。”
笑話,崇晟帝擺明了態(tài)度偏向楊尚書,他自然也不可能因為外室被調戲便得罪對方。
“原是這樣?!背珀傻勖佳凼嬲?。
楊尚書對著祁國公鞠一躬:“國公爺,犬子無狀,沖撞了?!?
“不打緊,不打緊,都是誤會。”
“嗯,既然是誤會,那此事便就此揭過,不過……”
崇晟帝話音一轉,看著祁國公斥道:“祁國公,你那外室既已有孕,便好生帶回府里,莫再讓她留在外頭?!?
“是!是!”祁國公松口氣,正要從地上起身。
崇晟帝又道:“蘇德運,你下朝后隨祁國公走一遭,親自看他將人帶回府安置,另外,傳朕的口諭給崔氏。
其性善妒,致內闈失和,且于子女教養(yǎng)多有疏失。罔顧婦人柔順、慈惠之德,累及家族聲譽,令其速改前非,好生自?。∪羧詧?zhí)迷不悟,朕定不輕饒于她!”
“是!”蘇公公應下。
祁國公又謝了一番恩,無論如何,今日,他與國公府臉面算是丟盡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蘇公公笑意不減跟在他身旁:“國公爺,請吧?!?
祁國公只得拱手。
祁書羨原本還想上前質問,見此,再想到接下來還要發(fā)生的事,煩悶之下連國公府也不愿回。
上了馬車,隨意去了一家酒樓之中。
而祁國公這邊,在蘇公公的陪伴下,很快,便去廊門巷子里接了陶氏。
陶氏坐上馬車依舊暈暈乎乎的。
她從前之所以一直想方設法,想要有孕,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母憑子貴堂堂正正搬入國公府。
誰能想到呢?
只是受一次驚嚇,她的愿望居然真的實現了!那她真真愿意多受幾次這樣的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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