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道帶著哭腔的,熟悉的聲音傳來,祁非嫣才茫茫然抬起頭。
“……母親?”她嘴唇蠕動。
崔氏眼淚如同斷線珠子一般掉下來。
“母親!父親!書羨!書朗……”祁非嫣眼中迸發(fā)出亮光,她顫顫巍巍扶著墻站起來。
“你們是來接我出去的嗎?”
“母親我受夠了,我再也不來這里了……”祁非嫣隔著鐵欄抓住崔氏的手。
崔氏哽咽著,望著瘦了一圈,幾乎看不出原本面目的長女:“嫣兒……我的嫣兒……”
“母親,您快別哭了,先將我放出去?!逼罘擎讨眽牧?。
她出去后必定要先好好洗個澡,洗掉這一身的臭味、臟味。
對了,她還要去找那兩個害得自己牽涉到私鹽中的人!找到他們,弄死他們!
若不是他們引誘,自己怎么會受這等罪!
還有那些膽敢把消息賣給自己的人,也都要處置了!
祁非嫣心中想著。
然而除了崔氏在哭,面前其他人誰都沒有說話,祁國公用痛心疾首的目光看著她,向來沉穩(wěn)的目光,也帶著紅。
“嫣兒,”他開口,有些哽咽:“你好生用些吃的?!?
他說罷,崔氏連忙擦淚將帶來的食盒一只只放在面前的地上,打開。
“對……對,先吃些東西。”崔氏拿起筷子,親自夾著隔著鐵欄送過去。
祁非嫣僵住了。
什么……什么意思?
“母親,我不要吃東西,我要先出去?!背詵|西,出去吃也可以。
再說她這么臟,怎么好吃東西?
“長姐!”祁書朗咬著牙:“你出不去了?!?
“什么?”祁非嫣看向他。
祁書朗抿唇不說話。
祁非嫣又看向崔氏和祁國公,崔氏只顧著哭,祁國公錯開視線,嘆了口氣。
她只得看向祁書羨。
對祁書羨,她還有怨。
若不是他非要去府里找自己拿嫁妝,自己也不會如此!
見她目光看過來,祁書羨心中難受:“長姐,陛下已經(jīng)下了旨意,此次參與私鹽買賣的……一律……明日,處斬?!?
“……”祁非嫣臉上的表情僵滯住。
明日,處斬?
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國公府嫡小姐?處斬她?
祁非嫣手指哆嗦起來:“爹!娘!你們救我,我不想死!”
這還是她出嫁后第一次叫爹娘。
然而崔氏卻哭得更大聲了,祁國公扭過頭去。
祁非嫣只得又看向祁書羨,她眸子一亮:“書羨,你救救長姐!你去讓盛知婉求太后,要不是盛知婉,我也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要不是她非要要回嫁妝,我也不會為了幾兩銀子鋌而走險,書羨!盛知婉她害我的!”
“你去找她,讓她去求太后,把我放出去!”祁非嫣死死攥著鐵欄。
祁書羨沉默。
祁書朗道:“長姐,大哥已經(jīng)去找過她了,可她狠心的很,不愿意救你!”
“怎么會,她那樣在意你,最聽你的話……”祁非嫣說到一半猛地頓住。
她怎么忘了?盛知婉早就變了。
若是她還是從前的盛知婉,也不會要將嫁妝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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