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這個毒婦!”張大虎怒吼。
江莽木然一瞬,而后苦澀道:“的確,孟姑娘托我轉(zhuǎn)交的信件中并未明確要大虎劫掠公主,但……”
“但這賤人就是掐準(zhǔn)了老子傻!”
張大虎恨恨打斷江莽,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張大虎粗人一個,恩人受了委屈,為了報恩死算什么?”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張大虎越說,眼中的恨意越是要溢出來:“我只知道她救了我,收斂了二虎的尸骨,為了她這個恩人,我當(dāng)然什么都愿意干!哈,哈哈,她早就算準(zhǔn)這一點!”
江莽聽著,一不發(fā),只是顫抖的手指暴露情緒。
孟央眸光閃動,凄凄楚楚地望著祁書羨:“世子!妾沒有,妾真的只是隨口抱怨幾句,絕沒有半絲謀害公主的心思!”
祁書羨垂著眼,半晌,終是看向始終神色冷淡的盛知婉,開口道:“知婉,說到底此事你并未受到傷害,且她也不是有意……”
然而還不等他說完,一道尖細(xì)的聲音猝然打斷他。
“圣旨到——??!”
一位面白無須,內(nèi)侍打扮的公公急布邁入堂中。
大理寺卿看清來人,連忙起身行禮:“蘇公公。”
盛知婉眉頭輕蹙,這蘇公公是父皇身邊的紅人,父皇居然這么快就已經(jīng)知曉此事了?
祁書羨心中咯噔一下。
“蘇公公,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祁世子,慶寧公主?!碧K公公笑道:“陛下請二位即刻入宮,不得拖延。”
“還有這位孟姑娘,也得跟著。”
大理寺卿默默松了口氣。
幾人當(dāng)即準(zhǔn)備入宮,蘇公公臨行卻又轉(zhuǎn)過身看向大理寺卿。
“寺卿大人,陛下說了,那叫張大虎的山匪劫掠公主罪無可恕,即刻處斬!”
說罷,他轉(zhuǎn)身出去。
江莽渾身一顫,雙目圓睜,似乎想說些什么,但他人微輕,根本改變不了任何事。
幾人走出大理寺,門口圍著的百姓們態(tài)度已經(jīng)截然不同。
不少人口中咒罵著。
“什么孟嬌娘,根本就是個惡毒貪婪之輩!”
“害死那么多將士,她午夜睡醒可覺得心安?”
“這種毒婦為什么不被即刻處死,連公主都敢害,還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蘇祈年雙目呆滯,腦中一團(tuán)漿糊。
剛剛還信誓旦旦地為孟央辯解的他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周圍人審視的目光更是如芒在背。
孟央自己亦是受不住那些惡毒的咒罵,掩面垂頭倉促地鉆進(jìn)馬車。
“啪!”
一個臭雞蛋砸在馬車櫞上,蛋殼碎裂,蛋液流地四處都是。
孟央窩在角落,聽著外頭的叫罵和爛菜葉、臭雞蛋砸中馬車壁的聲音,心中滿是不安和怨氣。
她只是想救人。
她又不知道牽機(jī)散有解藥。
不知者不罪,這些愚昧的古代人,當(dāng)真是迂腐至極!
“世子……”
看著祁書羨黑著臉上馬車,一只爛菜葉子掛在他身上,孟央委屈極了。
祁書羨一把將爛菜葉子扯掉,目光陰郁地看向她:“聯(lián)合山匪劫掠皇家公主……孟央!究竟誰給你的膽子?”
孟央抵死不認(rèn),眼淚說掉便掉:“世子,妾沒有……”
“還說你沒有!”祁書羨一把掐住她脖子,絲毫不顧及她腹中孩子,猛然將人拉扯到跟前:“賤人,你當(dāng)本世子傻嗎?就你那點小伎倆,也就只能耍耍張大虎那種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