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書羨身形晃了晃,神思恍惚地坐在地上。
是這樣嗎?
“賤人,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們國公府!同書羨何干?你個蛇蝎毒婦,要不是你,盛知婉也不會自求和離……”崔氏依舊在叫罵。
祁國公和祁非蕊眼神怨恨。
盛央冷笑一聲垂下頭去,也不再說話。
昏暗中,她掌心緊緊攥著一枚極小的圓丸,那是從聆音園往宮中去的路上,盛知婉給她的……
可她不明白,盛知婉不是恨自己嗎?
她設(shè)計那么多,就是為了讓自己死無全尸,現(xiàn)在自己如她所愿,為什么她還要救自己?
這東西……不會是讓自己死前更痛苦的毒藥吧?
盛央下不定決心。
不知過了多久,崔氏都罵累了,外頭再次傳來聲音,刑部尚書嚴明義親自提審盛央。
被兩個獄卒押著到了布滿刑具的刑房,只是站在這,便能聞到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尿騷屎臭,就連地面的溝壑里,也都是一層層干涸后疊加上去的血跡。
盛央目光不自覺落在那些刑具上。
聯(lián)想到這些東西會用在自己身上,她面色煞白,身子不斷抖動。
然而出乎意料,嚴明義根本沒讓這些人對她用刑,而是目光一掃,他身邊的人便將一條繩索掛在上頭。
盛央不明所以,直到繩索掛好后,獄卒嫌惡地將她推搡上前。
“你們干什么?”盛央驚恐地掙扎:“不是要審訊嗎?我愿意說出實情……”
“哼,”嚴明義冷笑:“誰說要審訊?”
“方才本官從國公府你的住處搜出許多你與敵國探子往來的信件!你因不滿陛下剝奪郡主之位,受敵國探子蠱惑,通敵害民,制造瘟疫,又妄圖將臟水潑在皇室頭上,以期引起百姓不滿、晟國動蕩,若是審你,豈不正中你的下懷?來人,將她掛上去!”
盛央瞪大眼,劇烈掙扎:“不!不是的!”
什么敵國探子?
明明是三殿下,而且陛下也是知道的……
可此刻嚴明義哪里給她說話的機會?繩索收緊,勒住脖頸……盛央的手死死扒住繩索。
嚴明義下令:“把她的手拿下來?!?
不要!她不要死,她不想死!
絕望之間盛央想到盛知婉給自己的那粒藥,此時再顧不得其他,仰頭將它使勁吞了下去。
幾乎在吞下去的瞬間,一股肺腑燒灼的痛感傳來。
似乎她吞下的不是一粒藥,而是燒灼著的火種,眼眸瞠大,一股白沫順著口唇流出來,身體也不受控制地痙攣抽搐著。
“怎么回事?”嚴明義蹙眉。
方才將盛央掛上去的獄卒探手上去,片刻猛然驚道:“大人,她死了。”
“死了?這么快?”嚴明義上前,親自試過。
果然,氣息脈搏全無,眼瞳散大,居然是被活生生嚇死的。
“這點膽量,也敢受人蠱惑炮制瘟疫?!眹烂髁x起身,隨意用腳踹了她一下:“行了,死了便死了,將她的尸身丟去魚潭,務(wù)必看著被啃咬干凈!”
說罷,他沒再看盛央一眼,起身去向?qū)m中復(f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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