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這父皇當真是好不稱職,居然不知朕的公主,瞞著朕竟學了一身的本事!救瘟疫、救百姓,如今聲勢滔天,怎么,你也想要學一學那梁朝女帝?”
“牝雞司晨,霍亂朝綱?!”
“父皇,二皇妹不是這樣……”盛芫淇有些聽不下去。
“閉嘴!”
“你,宋鶴年,”崇晟帝顫抖著手,指著宋太醫(yī):“身為臣子,不思忠君,私下與公主勾連,朝堂秩序被你們破壞,若此次朕看在你二人有功的份上便輕易放過,以后人人效仿,朕這一國之君,還有何威嚴所在?”
崇晟帝一番大義凜然。
盛知婉不辯不駁,直到他全說完了,才輕輕笑了一下。
這一聲笑,在滿是凝滯的大殿上顯得分外刺耳,崇晟帝的目光驟然望來。
盛芫淇使勁朝她眨眼。
盛知婉卻沒有看他,而是目光直視前頭,抬手緩緩取下頭上發(fā)冠、釵環(huán),直到最后一件釵環(huán)也卸下。
她俯身,深深跪拜下去:“若父皇認定兒臣救北境大軍是錯,支援漠北、臨州是錯,甚至,認為兒臣從始至終都有不臣之心,那便請父皇責罰兒臣便是。”
她頭深拜下去。
這一拜,拜她自小對“父皇”的渴望和孺慕;
這一拜,拜她過去十數(shù)年錯付的虛妄。
盛知婉再抬起頭,目光清明又倔強,似是許多年前那個同他置氣的孩童。
崇晟帝眼眸頓了一下,然而也只是一下,他便冷笑道:“好!看來朕也不曾冤枉你!來人,將她帶去詔獄,好生審問,問問她為何要隱瞞醫(yī)術、收買人心,另外公主府內,也要仔細搜尋查抄!”
“父皇……您不能這樣對二皇妹,她明明是立了大功,您就算不賞賜,也不能讓她去下詔獄啊了,詔獄那是什么地方?!”盛芫淇急了。
“要不……要不功過相抵怎么樣?慶寧,你說句話啊,為什么要瞞著父皇?”
崇晟帝也看向盛知婉。
盛知婉垂下眸:“父皇難道不知道嗎?”
崇晟帝眸子猛然一瞇,臉色驟變,眼底滿是陰霾。
“等等!”他揮手,阻住要帶盛知婉出去的內侍:“朕倒要聽聽,她能說出個什么道理!”
大殿之上,眾人看向盛知婉。
宋太醫(yī)難掩擔憂。
盛知婉卻依舊淡定:“父皇難道不知道,從小,兒臣便一直不能做的最好嗎?兒臣練字超過了三皇兄,三皇兄被琦貴妃一頓訓斥;兒臣背書超過了二皇兄,二皇兄也被麗貴妃斥責,后來二皇兄還因此,捉弄兒臣許久……這樣的事還有許多?!?
“兒臣也想同皇兄們一起玩耍嬉鬧,那時,兒臣問父皇,是不是因為兒臣是公主,所以什么都不能超過皇兄們。父皇說,兒臣是女子,女子只要聽聽曲、賞賞花,凡事不可好勝心切才能惹人喜歡,太過獨立有手段,反而讓人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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