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松手!”
“下賤的奴婢……能為我去死、是你的榮幸、不……不!放開我……賤人,推你怎么了?早知道我就該砸死你……啊……”
“不要!”
盛央身子直顫,還完好的左眼猛地睜開。
看到面前的人,她眼中的怨恨驚慌猝然頓住。
“太好了!”她嗓音粗糲,眼中驚喜:“我、我還活著!”
“不……不,眼睛!我的眼睛……為什么、為什么我的右眼睜不開?!”盛央驚慌地抬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右手也抬不起來。
她渾身一僵。
“世子、我的眼睛、我的手怎么了?”
祁書羨目光卻緊緊盯著她:“是你推了、你身邊那個丫鬟?”
“我……”盛央一僵,并不知道是方才自己夢魘說漏了嘴,只以為是茗兒告狀。
當即怨怒大喊:“賤人,她還敢告狀?要不是她拽住我的腳我怎么會被火星砸到?都是她害了我!賤人,她在哪?我一定要……”
“所以,真的是你推了她?”祁書羨捏住她下頜。
盛央吃痛,上半身的燒傷如同滾在針桶上,身為她夫君的男人卻還在為另外一個下人來質(zhì)問她!
“是,我推她又如何?她本來就是我母妃送給我的下人,我要她生她便生,我讓她替我去死,有何不可?”
“你、你真是可怕!”祁書羨手下顫抖。
那個丫鬟他雖然見得不多,但知道她對盛央的忠心,否則她身為丫鬟睡在外間,為何會倒在里間的門梁下。
只有一種可能,她是返回去叫醒盛央才會如此。
若是她一開始就跑出來,或許便不會被燒成焦炭……
祁書羨閉了閉眼。
“我可怕?世子知不知道那賤人對我做了什么?那么大的火,她居然拉住我的腳,還說要帶著一起去死,去下頭再伺候我!世子知不知道要不是她,我不會被火星飛濺到……”想到這,盛央唯一露在外頭的眼眸忽地瞠大。
對了!
火、好大的火!
那火燒著她的衣服、燒著她的皮肉……頭發(fā)!
??!她的頭發(fā)!
“鏡子呢?世子,我要鏡子,快、快給我鏡子!”盛央顫抖著伸出左手去摸自己的臉和頭,一股后知后覺的恐怖纏遍她全身。
祁書羨沒有動。
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咳嗽。
“世子夫人燒傷嚴重,現(xiàn)在不宜激動,多靜養(yǎng)為主?!彼翁t(yī)本來想多囑咐幾句,但盛央方才的話他也聽到了。
想到從房中抬出來的那具尸體。
罷了……
宋太醫(yī)轉(zhuǎn)身離開。
祁書羨心底冰涼:“你不是要見那個丫鬟嗎?來人!”
兩個人走進來。
祁書羨道:“將隔壁的棺木抬進來!”
“什、什么?”盛央瞪大眼。
祁書羨卻一不發(fā),直到兩個人面面相覷著離開,又回來,二人抬著一個白布遮蓋的木板走入房內(nèi)。
盛央心頭一顫,還完好的左臂已經(jīng)被人扯著從床上拖起來。
“?。√?!好疼,放開……世子放開我!”一陣殺豬般的慘嚎聲,祁書羨卻恍若未聞。
徑直將盛央拉扯到木板前,他伸手,掀開蓋在上頭的白布。
立時,一張焦黑中死不瞑目的臉出現(xiàn)在面前。
“?。?!”
盛央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顫抖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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