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公說得含蓄,實(shí)際上,去歲寒災(zāi),京城也冷,陛下心情不好時(shí)便讓他在殿外候著,有時(shí)一站便是數(shù)個(gè)時(shí)辰。
蘇公公這腿便是鋼筋鐵打,也受不住凍。
但陛下的吩咐,他便是死也絕不敢怨怠分毫,只能說是年輕時(shí)留下的病癥。
盛知婉聞也不多問,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略過這個(gè)話題。
只是沒想到,蘇公公沒有帶著二人去紫晟殿,反而來到琦貴妃的翠華宮。
祁書羨和盛央也在。
琦貴妃扯著盛央的手,眼眶還是紅的。
盛知婉神情未變的行禮。
商行聿則毫不掩飾對祁書羨的不喜。
崇晟帝將二人神色看在眼中,道:“起來吧。你們幾個(gè)小輩之事如今都已過去,往后好好相處,莫再因?yàn)閺那爸虏豢?,這也是琦貴妃請朕來當(dāng)說客的意思?!?
“是?!睅兹藨?yīng)聲,商行聿的聲音在其中顯得尤其不情愿。
崇晟帝想他性子本就如此,便也沒有苛責(zé)。
倒是問起另外一事:“朕聽聞,昨日許多人半路為慶寧添妝,甚至,還有漠北的百姓送來了萬民傘,最后惹得京城百姓也跟著添妝?”
他話落,盛央面色便有些難看。
昨日的事讓她丟盡了臉面。
便是懷王妃為她準(zhǔn)備的那一百多籠嫁妝,不僅沒能為她掙臉面,反而專門襯得盛知婉愛民無私!
盛知婉頷首:“慶寧惶恐?!?
“你是該惶恐,”崇晟帝似笑非笑道:“身為皇室之人,食皇室俸祿,做這些事便是代表皇室,可如今那些漠北百姓只知你的名聲,卻不知皇室恩蔭。若你不是公主,而是個(gè)皇子,朕倒不得不懷疑你了。”
他語氣無奈,帶著幾分寵溺。
盛知婉似乎被他這話嚇了一跳,又覺得很不能理解,愣了好片刻才道:“慶寧記住了?!?
崇晟帝:“……”記住什么?
他想聽的是她將萬民傘退回,再明是代表皇室做的那些事。
但瞧盛知婉這愚鈍的樣子,崇晟帝頭疼。
罷了,送都送了,現(xiàn)在再說明反而讓人多想。
其實(shí)他倒也不是真懷疑。
只是一想到盛知婉被百姓惦記著,就仿佛那個(gè)人還活著時(shí)一樣,心中就有種不舒服。
“對了,昨日潞綽也添妝去了公主府?”這回,他問的是商行聿。
商行聿眨眼:“是嗎?微臣沒注意到。”
“哼,你能注意到什么?連敬酒都讓你那幾個(gè)狐朋狗友代敬,也虧你想得出來!”崇晟帝冷笑。
商行聿面色一僵:“陛下怎么知道?誰在您面前嚼舌根子了?”
“老大老二昨日跑來同朕抱怨,說連駙馬爺?shù)拿娑紱]見著?!?
“呃……陛下和幾位殿下也得體諒體諒微臣,微臣實(shí)在不想公主等太久,而且那勞什子酒有什么好喝?昨日可是微臣與公主的大婚之日,一刻萬金,臣連一點(diǎn)都不舍得浪費(fèi)。”
盛知婉的頭幾乎垂到地上。
商行聿這紈绔樣真是演的嗎?要不是知道他不是個(gè)真紈绔,怕自己都要被騙了。
也不怪乎商大將軍被他騙了這么多年。
二人一個(gè)得意一個(gè)尷尬,自然沒有注意到,因著他的話,祁書羨與盛央面色都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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