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看清還跪在佛前的蘇知意,此時她臉上笑容未退,還有方才的喜悅,以及志在必得的得意。
香氣繚繞,她的臉在其中,不知不覺,悄然起了變化。
她的兩頰,額頭,甚至眼尾,血管像一瞬間變得明顯起來,條條紋路,或粗或細,清晰可見。
她今日又上了精致的妝,臉上涂得膚白如雪,此時紅痕一現(xiàn),格外清晰。
余笙笙也嚇一跳,這是怎么回事?
她的臉……
而蘇知意還不知情,見本來在她身邊體貼周到的太子,突然又后退,面露驚恐,有些不解。
“殿下……”
她一叫,太子再后退一步。
蘇知意再得意,再被沖昏頭腦,此時也感覺到不對了。
她立即起身,看向方丈。
方丈是點出她合格特殊的人,那也就是今天要助她成事的人。
方丈擰眉,看著她的臉,倒是比別人鎮(zhèn)定不少。
“果然,”方丈輕嘆一聲,“特殊合格之人,果然是郡主?!?
“佛祖已給出指示,郡主,是你無疑。”
蘇知意胸口起伏:“既然是本郡主,本郡主就該遵佛祖指示,擔此命格該擔的責(zé)任,本郡主該當與太子殿下攜手,共同進退?!?
殿上的人睜大眼睛,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
尤其女眷,未出閣的小姐們,都忍不住驚訝又鄙夷。
“天吶,她怎么……”
“這話是怎么說出口的?”
“太子殿下都沒有提呢,她竟說什么攜手,什么共同進退,真是不知羞?!?
蘇知意焉能不知,這么說不妥,但她也顧及不了太多。
這些日子,她在蘇府,受了多少委屈,比這十幾年加起來的都多,還不就是因為,她不是蘇家親生,地位變了。
而太子,就是她一步登天的階梯,她必須牢牢抓住,絕不能再回到從前的日子。
不能再被余笙笙打壓!
絕對不可以!
更何況,方丈說的,她命格特殊,那她接著說,有何不可?
太子擰眉,她這番惡心的樣子,實在讓他興致全無。
要不是顧及這么多人在場,他都要甩袖離去。
蘇知意盯著方丈:“方丈,你說,是也不是?”
孰料,方丈卻搖搖頭。
緩慢又堅定。
方丈對佛像行一禮:“佛祖指示,合格特殊之人,多數(shù)會帶著因果,引亂生亂,雖然貧僧還不知這亂是指什么,總歸不是好事?!?
不是好事?眾人嘶口氣。
目光都落在蘇知意身上。
是啊,臉上出現(xiàn)那種可怕紋路,怎么會是好人,怎么會有好事?
太子一聽這話,更加堅定,這個女人,不能要。
虧她方才還說什么攜手,什么共進退,簡直不知所謂,不知羞恥。
太子想著,后退幾步,拉開距離,仿佛剛才上前伸手扶蘇知意,對她體貼溫和的人不是他。
蘇知意一聽什么不是好事,立時有些控制不住。
“你在胡說什么?什么叫不是好事,本郡主雙腿未出事之前也是將軍,也是有戰(zhàn)功的,造福百姓,誰人不稱頌一聲,怎么就不是好事了?”
蘇懷遠擰眉出列:“知意,慎!”
蘇知意根本不看他,這會兒哪還顧得上他,只想抓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