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帶著良伯往廳外走,金四水有些急了。
“郡主,這怕是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余笙笙微挑眉,“本郡主怎么做,還得由金管事先評判是否合適?”
金管事呼吸微窒,勉強笑:“當然不是,只不過,郡主有所不知,此人絕非善類,他是被程夫人親自下令,趕出莊子的!”
良伯怒目,正要反駁,余笙笙反問:“程夫人是誰?”
金管事:“……”
剛剛還說什么念及情分,怎么突然就翻臉了?
金管事思忖間,余笙笙已到廊下。
良伯不愧是“活冊子”,張口就說出那些佃戶的名字。
點到名的,站到另一邊,站出來的都是身穿舊衣的真正佃戶。
還有些沒有到的,以及剩下的前兩排皮膚白嫩,還拿著農(nóng)具的,站在原處,更顯得滑稽。
“郡主,點到名字沒來的,一共十二人?!?
余笙笙偏頭看金四水:“金管事,怎么說?”
金四水面色陰沉,現(xiàn)在還有什么可說的?
他冷笑一聲:“郡主寧愿相信這個被趕出去的惡賊,也不相信在下,在下還有什么可說的?”
“虧郡主還說,要念及情分,在下掏心掏肺對郡主說實話,卻不及此人挑撥幾句?!?
良伯冷然道:“我不是惡賊,也沒有挑撥,說的都是實話?!?
“到底是誰胡說八道,為了錢財不顧佃戶死活,天日昭昭!”
余笙笙目光睥睨,神情冷然:“不用天,眼前的事就在眼前辦?!?
余笙笙看向那些佃戶:“大家聽好了,我是瑞陽郡主,這座莊子的新主人?!?
“以后我的話才是規(guī)矩,佃戶租子重定,大家有什么話,有什么委屈,只管說!”
佃戶們抬頭,目光或驚疑或錯愕,更多還是遲疑。
金豹豹上前兩步:“各位大伯大娘,大叔大嬸,我家小姐說的字字是真,國公府倒了,程家不在了,我家小姐心善,絕不會欺負大家。”
“以前欺負過你們的,也會為你們討公道!”
眾人低聲議論,比方才更激動。
良伯拱拱手:“各位,還記得我程良舟嗎?以前我也在莊子上干過活,你們的日子有多苦,我心里有數(shù),今日,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話音落,有人聲音凄厲,大哭一聲:“冤枉啊!”
此聲一出,不少人跟著低泣抹淚。
余笙笙目光冷厲堅定:“豹豹,把桌椅搬出來?!?
“嬤嬤,磨墨?!?
“我就在這里記,大家都有什么話,盡管說!”
金四水上前一步,目光陰沉,盡顯威脅:“莊子上給你們地種,給你們飯吃,可別忘恩負義?!?
“到底是有人忘恩負義,還是有人殘害壓迫,一問便知,金管事,急什么?”
金四水看一眼自己的人,眼底暗藏殺意。
“郡主,這莊子您還沒到手,我奉勸你一句,還是平穩(wěn)過渡為好?!?
余笙笙眸子微瞇:“如何才叫平衡過渡?”
“以前如何,以后也如何,大事小情由我來操心,郡主只管吃喝玩樂,收收賬即可?!?
余笙笙輕笑:“收收賬,那敢問金管事,這賬,是不是也得你給什么,本郡主就收什么。”
金管事理一下衣袖:“這是自然?!?
“若本郡說不,當如何?”
金管事的目光與她的一撞:“那郡主在這莊子有什么意外,就是在下的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