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抄家嗎?如此不公,我為何不能問?”
蘇懷遠氣得臉色鐵青,還未答,蘇定秦道:“是啊,父親,程家畢竟是我們的至親,不能見死不救啊?!?
話音未落,車內(nèi)傳出一聲冷笑。
“蘇家,這是在質(zhì)疑皇上的旨意嗎?”
四周一靜。
連夜風(fēng)都似停了停。
蘇定秦臉色一白,蘇懷遠猛然回首。
他來得晚,根本不知,車里還有人。
蘇夫人茫然又不安問:“誰……誰在說話?”
方才“不公”,是她說的。
在一旁看熱鬧的赤龍衛(wèi)走到車門前,掀起簾子:“恭迎指揮使?!?
車門前紅衣似霞似火,灼傷蘇家人的眼,都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傅青隱下車,站在光影下,眉梢微挑,鳳眸狹長,目光幽若深淵,如同暮色下的群山,看不分明,不辯喜怒。
夜風(fēng)拂動他的袍角,連掠過絲綢的細微聲響都似能聽得清楚。
蘇定秦腦子里轟然一炸,連手腕上的疼都忘記了。
蘇懷遠最先回神,趕緊見禮:“拜見指揮使?!?
傅青隱音色中涼意更甚:“本使的問題,你們還未回答。”
“蘇家,是在質(zhì)疑皇上的旨意嗎?”
蘇懷遠急聲:“不,不是,指揮使誤會了,蘇家對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天地如何鑒,本使不知,本使只知道,方才親耳聽到,并非幻覺?!?
蘇夫人臉色慘白,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蘇定秦下意識扶她,手上又是一陣劇痛。
傅青隱掃一眼蘇定秦:“少將軍,把本使的東西,還回來?!?
蘇定秦臉色泛白,還?這要怎么還?難道當(dāng)場……
“看來,少將軍是不想自己動手?!?
赤龍衛(wèi)立即上前:“屬下來。”
他一把抓住蘇定秦手腕,捏住梅花釘,一拔!
蘇定秦痛得差點沒站住,冷汗瞬間濕透后背,想叫,卻不敢。
赤龍衛(wèi)拿帕子把上面的血擦干凈,帕子隨手一扔,把梅花釘揣好。
“指揮使,等回去洗干凈再還給您。”
傅青隱點頭,目光落在蘇夫人身上。
蘇夫人不敢與他對視,好似下一刻就要被他下令拖去鎮(zhèn)侫樓。
她心里又暗恨余笙笙,為何不早說?
蘇懷遠趕緊再次行禮:“指揮使,內(nèi)人口無遮攔,不懂禮數(shù),冒犯指揮使,還請您大人大量……”
“蘇將軍不在京城太久了,妻子兒子一個都管不好,還生出一種本使是大量之人的錯覺,本使很遺憾?!?
蘇懷遠臉上臊得發(fā)燙,卻又無從辯駁。
“皇上旨意,對程家,抄家,流放,若非瑞陽郡主求情,等待他們的就是掉頭之罪。”
蘇家人齊齊心驚——竟如此嚴重?
“本使再問一次,蘇家,是要跟著程家,一起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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