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利用,應(yīng)該還有恨。
恨她流落鄉(xiāng)下,又返回京城,帶著不堪出身,讓夫人蒙羞,成為笑柄;
恨她不是殘害姐妹,就是不尊兄長,頂撞母親,還屢次進(jìn)鎮(zhèn)侫樓,名聲盡毀;
恨她站在阮靜這一邊,不和她這個母親統(tǒng)一戰(zhàn)線,大逆不道。
余笙笙偏頭看看鏡子,鏡中映著她的半邊臉。
起初初見蘇夫人,還覺得有些相似,蘇家人也說,不愧是親生母女,一看就知道。
現(xiàn)在瞧著,也沒覺得有多像。
“本郡主知道了,你退下吧?!?
吳蓮兒抿唇,笑了笑,語氣染上幾分凄涼:“奴婢此,若被夫人得知,定少不了責(zé)罵打罰,但奴婢問心無愧,還請郡主多多小心?!?
“從今日起,廚房會有一道筍尖嫩雞湯,郡主不要吃,但要裝著吃了?!?
余笙笙淡淡看著她,她頓一下,又說:“那湯里加了一點點東西,不會致命,但能讓您日漸虛弱,查不出病因?!?
“而夫人的母家,榮國公府,有位府醫(yī),極擅長治此癥。”
吳蓮兒沒再說太多,點到為止,說罷,福福身退走。
余笙笙合上眼睛,把她方才所說,都在腦子里過一遍。
用她的婚事博取好處,已經(jīng)不是頭一回,上次讓她嫁孔德昭就是。
但這回,已不是蘇家的好處。
是蘇夫人,想利用她,助娘家再次起勢。
榮國公是蘇夫人的父親,已過世幾年,而蘇夫人的兄長卻一直沒有襲爵,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恐怕已經(jīng)是無望。
其實早在榮國公還在的時候,就沒有什么功勞建樹,開始走下坡路。
否則,以她榮國公嫡女的身份,也不會嫁到蘇家,那時候蘇懷遠(yuǎn)還不是如今顯赫的地位。
現(xiàn)在榮國公早已故去,皇帝是還沒有想起來,沒摘他家的牌匾,但凡一想,那塊“榮國公府”的牌子也保不住。
但如果,把余笙笙嫁過去,那就不一樣了。
等同于把她母家和蘇家捆綁,蘇家父子的功勞榮耀,也得分給她母家一份。
余笙笙猜測,大概是因為蘇懷遠(yuǎn)把阮靜帶回家,再加上這些日子夫妻二人屢屢爭吵,讓她有了不安全感,才會出此計策。
而她娘家侄兒,又是個混蛋,正好也讓她這個不孝女沒好日子過。
一舉兩得。
余笙笙輕嘆一聲,真是歹毒的好計策。
華燈初上,金豹豹從外面回來,手里拎著食盒。
“小姐,事情辦妥了?!?
余笙笙掃一眼食盒,金豹豹把飯菜一一擺上:“回來路上,正好遇見廚房那些人,我知道小姐不愿意見她們,就接過來讓她們回去了。”
她自顧說著,余笙笙走到餐桌邊。
“廚房的人還說,這道筍什么雞湯,最是新鮮,讓您嘗嘗。”
那盅雞湯真是煲得不錯,香氣濃郁,色澤金黃,白嫩的筍尖切得極薄,浸潤在湯里。
余笙笙記得,以前在鄉(xiāng)下的時候,她是挖筍的一把好手,一到春天,就是她的盛宴。
不用放肉,吳奶奶也能做出好喝鮮美的湯。
她也記得,到蘇府之后,曾和蘇夫人提起過。
她輕笑,如今,蘇夫人竟然以此來引誘她入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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