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抿唇,把話咽回肚子里。
尸首抬到距離龍書案一米多的位置停下,皇帝目光往下一掠。
并不在意。
然而,掃過一眼之后,又看一眼。
這次眼睛睜大,盯著沒有移開,他想從座位上起來,到近前仔細看,又按捺住。
余笙笙把他的神色看在眼中,心里疑惑頓生。
皇帝認識這個宮女?
這也不奇怪,原來幸兒是在姝貴妃宮中,姝貴妃久得圣寵,皇帝經(jīng)常去,遇見也是正常。
皇帝的腦海中飛快掠起一個場景:那日他去姝貴妃宮中,姝貴妃沒在,說去是花園子采花,他獨自吃了點酒,有些醉,也沒叫人去找,就在宮中小睡。
恍惚間,有個宮女進來,輕手輕腳,替他收拾桌上殘局。
不知是酒吃多了的緣故,還是那宮女太過年輕,讓他想到年輕的自己。
總之,他臨幸了那個宮女,那一點鮮紅,還有年輕的身體,實在讓他心動,當(dāng)即賜名“幸兒?!?
他疲倦睡去,醒來姝貴妃已經(jīng)回來,他也沒好意思問,也沒見那宮女,后來也就忘了。
怪不得,一提到“幸兒”這個名字,他覺得似曾相識。
這就是那天的宮女,原來,她后來竟然有了孩子!
那是他的孩子,根本不是什么太子的。
皇帝心里五味雜陳,千萬語,卻無法說出口,更不能當(dāng)場承認。
此時,太子叩首道:“父皇,兒臣知錯,幸兒她……”
皇后也跟著請罪:“皇上,臣妾有罪,是臣妾管理后宮不嚴,讓宮女引誘了太子,被人抓住把柄,釀成今日之禍,請皇上……”
“住口!”皇帝猛然喝一聲。
他神色暴怒,一把掀翻硯臺,打翻的墨染臟皇后的妝容華服。
“都給朕閉嘴!”
書房內(nèi)鴉雀無聲。
皇帝看著幸兒的尸首,微微閉眼。
小宮女死不足惜,能得一回寵幸,也算是她此生的福分,命小福薄,接不住福氣,也怪不得他。
可是,皇后和太子,明顯就是在撒謊。
皇帝迅速把此事在心里串聯(lián)一遍,幸兒是宮女,宮女有孕,或許瞞住別人,但瞞不住皇后,尤其是姝貴妃宮中的人,皇后更是時刻派人盯著。
玉貴人有孕,皇后也必然清楚,調(diào)幸兒去玉貴人那里,又逼迫幸兒,幸兒不得已,用落云紙寫下遺書而亡,這也是她為什么明明有重疾,還要自盡的原因。
再就是玉貴人,之前的名聲真也好,假也罷,總歸是之前,與他時,是完碧之身,這一點他最清楚。
皇后為栽贓,不惜收買外面的婆子,不惜說那些話污玉貴人名聲,更往他臉上抹黑,這也是為了激怒他,讓他一怒下不再管玉貴人死的事。
太子,就成了真正的受害者。
而這一切的罪名,都栽到姝貴妃身上。
一箭多雕,真是好算計。
不愧是他的好皇后。
皇帝怒極反笑:“皇后既然說,有罪,管理后宮不嚴,想必也是無力管好,既然如此……”
“就暫由姝貴妃代為管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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