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瘋狂掙扎,想奪余笙笙手里的畫。
郝孟野微訝,審訊香蘭以來,還從來沒見她如此激動過。
余笙笙的畫,到底有什么魔力?
余笙笙看著香蘭滿是鮮血,看不出真實面容的臉:“你忍受這么多痛苦,受盡煎熬,所維護的,不過是一個笑話?!?
傅青隱偏頭看郝孟野,郝孟野立即會意,轉(zhuǎn)身出去。
香蘭聲音嘶啞,低吼出聲:“撒謊,你撒謊!”
“撒謊,我不信,我不信!”
香蘭不斷重復(fù)這幾句,余笙笙靜靜看著她。
……
齊牧白猛然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愴惶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客棧房間。
隔著門,還能聽到小二在外面招呼客人的聲音。
這熟悉的場景和聲音,并沒有讓他平靜安穩(wěn),反而越發(fā)惶恐。
昨天晚上遭受的一切,黑衣人,孔德昭,漫開的血……都那么真實。
他低頭,看到衣擺的褐色血跡,早已經(jīng)凝干,但真實存在。
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被砍人掉滾動的人頭,倒地噴血的尸首,孔德昭冷厲嗜殺的眼神。
他強壓住沒有尖叫出聲,扭頭看到桌子上的一個小玉瓶。
他猛然想起來,在臨暈倒之前,是蒙著面的黑衣人,捏著他的下頜,強迫他吞下一粒什么藥。
會是什么?他摸著自己的肚子,心都要從里面跳出來。
抓過玉瓶打開,用力往外倒了倒,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這個瓶子的存在,只是為了提醒他——他吞了毒。
這條命,已經(jīng)被人捏在手上。
這個人,還是曾經(jīng)他最討厭的孔德昭。
齊牧白握緊瓶子,用力閉閉眼——也罷,反正也是要找出路的,等朝廷授官,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現(xiàn)在變故頻發(fā),他不能再干等下去。
孔德昭……又何嘗不是一條出路?
如果立了功,去南順,也未償不可。
還有,昨天聽那個黑衣人對孔德昭說,蘇知意對太子有意,難怪,看不上他。
不過,這倒是個突破口。
齊牧白打定主意,換了套衣服,重新梳洗打扮一新,去蘇府。
昨天晚上他是無意識走到蘇府,想見余笙笙,要不是因為一時恍惚,也不會發(fā)生昨晚的事。
齊牧白暗想,和余笙笙的緣分真是盡了,每次一想到她,就沒有好事發(fā)生,活脫脫一個災(zāi)星。
郝孟野帶人回鎮(zhèn)侫樓,無意中看到齊牧白,眼中閃過幾分輕蔑。
再看齊牧白要去的方向,應(yīng)該是蘇家。
回到鎮(zhèn)侫樓,先到傅青隱身邊回話。
“指揮使,人帶來了,另外,屬下發(fā)現(xiàn)齊牧白,往蘇府方向去了?!?
傅青隱面不改色:“去蘇府求救?告訴王府尹,殺人乃重罪,總該要好好審一審?!?
“是,屬下明白?!?
傅青隱看向余笙笙:“人帶來了?!?
余笙笙回頭,傅青隱揮袖,郝孟野命人把一個人推上來。
此人穿著一件深藍色袍子,布料上乘,袖口繡著兩朵蘭花。
正是她畫中的男子。
余笙笙心說指揮使當(dāng)真配合得極好,想什么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