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的干脆利索,在虞氏看來,就是咄咄逼人。
她不服。
明明早先在鄉(xiāng)下時,余笙笙對她非??蜌?,見面總是不笑不說話。
雖然每次拿都是些粗糧做的吃食,她都看不上,但,總歸態(tài)度是好的。
哪像現(xiàn)在這般。
虞氏一撇嘴:“既然你這態(tài)度,那我就直接說了。笙笙,你別以為以前在鄉(xiāng)下和我兒子有點交情,我們就能替你遮掩,顛倒黑白?!?
“我兒子是新科狀元,以后要為民請命,為百姓作主,豈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更不可能,以前還可憐你,現(xiàn)在,你冒名頂替進入人家蘇家,不說好好做人,好好感恩,竟然還把人家攪得家宅不寧,我就不能容忍?!?
蘇家人嘩然。
蘇夫人想拉住她,又沒能下得去手,急聲問道:“什么冒名頂替,你是什么意思?”
“還能是什么意思?她呀,本來就是那個婆子,她的養(yǎng)母,撿回來的,誰知道是誰的種,她被撿的時候我就見過,一直長到三歲都不會說話,還以為是個啞巴呢?!?
“小胳膊那么細,個頭特別矮,我家牧白穿小了的衣服她穿上都像個袍子,哪像我們牧白,從小就腿長寬肩……”
虞氏說到這里,捂著嘴笑起來。
余笙笙站在她面前,面色平靜,目光都沒起一絲波瀾。
齊牧白無聲握緊手指,強壓下這丟人的羞恥感。
“母親?!?
虞氏看他一眼,清清嗓子,把笑意壓?。骸八B(yǎng)母總是說,等她長大,用她換彩禮錢,反正女兒就是賠錢貨,根本沒必要好好養(yǎng)?!?
“她說得沒錯,女孩總是要嫁人的,生下來就不被重視,這沒什么好奇怪的,”虞氏看看蘇知意,“郡主一看就是有福氣的,將來必定能生個大胖兒子?!?
蘇知意:“……”
蘇硯書忍不住怒斥反駁:“胡說什么?知意還未出閣。”
“早晚都是要出的嘛,”虞氏又捂嘴笑,“害什么羞呢?正好我這次來了,不如就早點選個好日子吧……”
齊牧白忍無可忍:“母親,別說了?!?
虞氏回頭看他,一臉的寵溺:“你臉皮薄,這些話你不好意思說,娘得替你說,這世上,娘最疼你了?!?
余笙笙看著虞氏小人得志的模樣,很難與她印象中那個啼哭、愁苦的怨婦相重合。
許是這么多年一直壓制的本性,在兒子一朝成為狀元之后,一瞬間忍不住破了殼,野蠻地生長,放大。
蘇夫人無心關(guān)心別的,急聲問道:“那我的女兒呢?被那個婆子換走的女兒?!?
虞氏不假思索:“許是死了吧?聽那婆子說,好像是扔了一個?!?
“什……么?”蘇夫人臉色慘白,后退一步,差點暈倒。
虞氏白余笙笙一眼:“總歸不會是她。”
眾人目光都落在余笙笙身上。
族長冷哼:“懷遠,你聽到了吧?幸虧我來得及時,否則,咱們蘇家的祠堂,就要被這個來歷不明的人,給臟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