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也不斷掉淚:“沒錯,小姐,老奴的賣身契都是您給的,老奴就是您的人。”
余笙笙還想說,孔德昭策馬而來,對她伸出手:“走,我?guī)闳デf園?!?
余笙笙心如刀狡:“世子,我還要回蘇家一趟。”
“還要回去?那里有什么好?”孔德昭蹙眉。
“按風(fēng)俗,我還要收拾靈堂,若我不回,蘇家人定把靈堂糟蹋得不成樣子,這場白事也就白做了,也白費(fèi)世子一片好心?!?
“也罷,那你上來,我?guī)慊靥K家?!?
余笙笙無法再拒絕,看周嬤嬤和金豹豹一眼,對她們微微頷首——轉(zhuǎn)回頭時,掩住眼底決然。
吳奶奶死在她面前,她決心讓蘇家付出代價時,就已經(jīng)決定,豁出一切也要報仇,無論將來會面臨什么。
孔德昭彎腰抓住她的手,拉她上馬。
他的手掌寬大,能輕松包住她的手,掌心指腹都有些粗糙,磨著她的手心手背。
也像磨過她的心,無聲滲出鮮血。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再難也要走下去。
孔德昭攏她在身前,哈哈大笑,一甩馬鞭,策馬離去。
周嬤嬤不停抹眼淚:“小姐……”
金豹豹紅著眼睛,咬牙握拳:“別哭了,哭也沒用。”
還不如去想辦法。
蘇知意在塵土飛揚(yáng)中,看著孔德昭帶余笙笙離開的背影,咬碎牙吞進(jìn)肚子里。
再回頭看看吳奶奶的墳,眼底狠毒如蝎。
今日之辱,如血海之仇,她記住了!
總有一日,她要掘開這墳,鞭尸!
此仇必報!
孔德昭一路心情飛揚(yáng),懷里的余笙笙嬌小柔軟,飛起的發(fā)絲又香又滑,不時掠過他的下巴和腮邊,讓他的心里也癢癢的。
他像回到八歲生辰那個午后,初次得到一只小兔的時候。
小兔子白白軟軟,毛茸茸的,眼睛又紅又亮,他捧在手心里,摟在懷里,怎么也愛不夠。
小兔子和他也很親,只有他喂的草才吃,別人都不行,他為此自豪很久。
他的小兔子,就認(rèn)他呢。
他以為他早忘了當(dāng)時的感受,原來并沒有,只是壓在心底最深處,不忍再想起,因為他不再養(yǎng)兔子。
只會殺兔子。
他自己也沒想到,這次進(jìn)京,竟然又找到一只屬于他的小兔子。
一路飛馳到蘇府門前,孔德昭勒住韁繩,在馬背上坐了一會兒,這才翻身下馬。
也不和余笙笙說,直接手臂一撈,把她摟在懷里抱下馬。
她好輕,好小,穿著一身白衣,果然就是他的小兔子轉(zhuǎn)世。
孔德昭心都柔軟幾分,輕聲道:“我以后叫你小兔子,好不好?”
余笙笙不著痕跡蹙眉,輕聲道:“但憑世子高興?!?
孔德昭開懷一笑,拉著她往里走。
“我來幫你打掃?!?
余笙笙趕緊攔下:“不勞世子,我自己來就行?!?
“行,我在這兒看著你。”
余笙笙回到靈堂,端正叩三個頭,心里默念:“吳奶奶,您安息吧,笙笙也要走了,離開蘇家,我會牢記你的話,好好活。”
至于能活多久,余笙笙不敢想。
叩頭起身,收拾靈堂。
孔德昭站在臺階下,耐心等,等到她收拾得差不多,蘇家其它人也回來了。
孔德昭已經(jīng)按捺不?。骸笆帐巴炅耍孔甙??!?
蘇硯書忍不住問:“笙笙,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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