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昭渾身戾氣,此時的蘇家人成了羊,而他則是一頭狼。
平時兇狠的蘇懷山和蘇定秦,此時驚愕無措,根本不敢還手。
余笙笙平靜注視他們,無聲握緊拳頭。
他們也有今天!
孔德昭一手掐住蘇懷山,一手握著一支弩箭,鋒利的箭尖抵在他咽喉。
“人在哪?”
蘇懷山喉結(jié)都不敢動:“在偏院柴房?!?
話音落,孔兔立即轉(zhuǎn)身,隨手抓了個家?。骸皫?。”
蘇硯書聞訊趕來,見此情景也嚇一跳。
上前拱手,臉上帶笑:“世子,有話慢慢說,我二叔性子魯莽,有什么得罪之處,還請您多多擔(dān)待?!?
“他性子魯莽,就要本世子多擔(dān)待?憑什么?本世子性子也不好,他能擔(dān)待嗎?”
“你能擔(dān)待嗎?別以為你去接本世子一趟,你就能在本世子面前有什么底氣提條件?!?
蘇硯書正要說話,孔德昭語氣譏諷:“陸老三和本世子打了一架,陸家我都不擔(dān)待,你們蘇家,也配?”
蘇硯書心里暗罵,這人真是喜怒無常,絲毫不講情面,轉(zhuǎn)頭看看余笙笙,此時希望她能說句話。
但余笙笙察覺到他的目光,連個回視都沒給他。
蘇硯書暗自生氣,正想著怎么開口,忽然聞到一股子難聞的味道。
有點腥,有點臭。
余笙笙也聞見了,立即抬頭,看向這股氣味來源方向,眼睛霍然睜大。
孔兔和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家丁抬著塊門板,門板上趴著個人,披頭散發(fā),花白頭發(fā)都打著縷,衣裳破爛,光著腳,但是卻沒有穿鞋。
背上傷口新舊交錯,有的地方已經(jīng)化膿,腿上血口子也疊加在一起,甚至還有幾只蒼蠅圍著她飛來飛去。
余笙笙心如同被巨石猛然壓下,又痛又喘不上來氣。
她踉蹌到門板前,想碰,又怕弄疼傷口,手指顫抖無處安放。
“吳奶奶……”
她聲音輕輕的,怕驚醒吳奶奶,又怕她醒不來。
吳奶奶喉嚨里發(fā)出模糊的字節(jié),眼皮顫了顫。
余笙笙趕緊跪在地上,輕撫她的頭發(fā),眼淚大顆大顆滴落。
“吳奶奶,我是笙笙,你怎么樣?”
吳奶奶沒有睜開眼,嘴角牽著扯出個笑:“我沒事,好著呢?!?
“笙笙啊,別擔(dān)心?!?
余笙笙一手按著地,一手輕撫她的頭發(fā),指尖下的皮膚熱度驚人,顯然是發(fā)熱了。
“豹豹,去請大夫,”余笙笙聲音陡然拔高,“快!”
“哦,好,好。”
金豹豹撒腿跑出去。
余笙笙喉嚨發(fā)堵,恨蘇懷山,更恨自己。
怎么就那么蠢,相信了蘇夫人的話,以為吳奶奶真的在幫什么忙做雜活。
怎么就沒想著私下打聽,怎么就沒早點發(fā)現(xiàn)!
“吳奶奶,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吳奶奶強撐著睜開眼,眼前景象慢慢清晰,意識也更清楚些:“笙笙?真是你?你怎么樣?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