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家都在邊關,但每逢年節(jié)祭祖之際,蘇懷山都會回老家祭拜。
在他看來,余笙笙的存在,和蘇氏一族的污點無異,雖然是蘇家血脈,但從小沒在蘇家長大,就是野丫頭,蘇氏榮耀,絕不容玷污。
蘇知意才是完美的蘇家女。
余笙笙提起一口氣,蘇懷山此時回京,必沒有好事。
“蘇懷山不但回來,還帶回一個男人來,自稱是害孔德昭的人,為蘇定秦洗脫嫌疑。”
余笙笙心道果然,蘇懷山絕不會平白無故回來,一出手就把蘇定秦的困局解了,蘇定秦要回府,她也沒辦法再留在此地。
余笙笙看一眼書桌上的東西:“郝統(tǒng)領若是信得過我,就讓我把這些帶回府里?!?
“不行,”郝孟野干脆拒絕,“此畫干系重大,好不容易得來,絕不能再出鎮(zhèn)侫樓?!?
余笙笙抿唇不語,那她也沒別的法子。
“那個證人已撞柱自盡而亡,我可以再拖兩日,兩日,能不能修好?”
余笙笙說三天,已經是少說了,那時想贏得郝孟野的信任,想抓住這個機會,自然把時間往少里說。
誰知道,現在又出這種等。
她擰眉不語,正盤算如果晚上只睡兩個時辰,能不能加加急,一名赤龍衛(wèi)快步過來。
“大統(tǒng)領,有人送來一封信?!?
郝孟野打開信看,眉頭緩緩收緊。
金豹豹湊上去,目光往信上瞥:“大統(tǒng)領,我也會幾下功夫,是個生臉兒,不如我替你送信,你保我家小姐,怎么樣?”
余笙笙一把拉過她,搖頭道:“不許胡說?!?
郝孟野看一眼金豹豹,倒是若有所思。
“吩咐下去,再詳查一次……”
他尚未說完,余笙笙目光掠過他手中的信:“郝統(tǒng)領,此信有異?!?
郝孟野轉頭看她:“何異?”
“可否讓我細看?”
郝孟野毫不猶豫,把信給她——她人就在這里,翻不了浪。
余笙笙指著上面兩行字:“這信中說,今天晚上,南宅會有異動?!?
郝孟野點頭:“不錯,這是我們盯了很久的一個犯人,一直沒被抓回來,一南一北,兩個宅子,均有可能出現他的線索?!?
余笙笙思索道:“一南一北,若是跟錯方向,是不是就有可能讓他逃脫?”
“不錯,是有這個可能?!?
“這信中的這個南字,”余笙笙捏起一把極小的小鑷子,尖兒上沾了一點水,“是覆蓋上去的。”
話音落,她手指微用力,鑷尖一挑,夾下一層薄薄的紙來。
金豹豹鼓掌贊嘆:“小姐好厲害?!?
郝孟野微挑眉:“余小姐,好眼力?!?
“那余小姐以為,我該派人去北宅?”
余笙笙把信還給他,淺笑道:“笙笙愚鈍,不懂這些計謀大事,只會一些雕蟲小技罷了?!?
“不過,如果是我,我仍舊會去南宅?!?
郝孟野好整以暇:“為何?”
余笙笙捏著那枚“南”字薄紙:“這種手段,其實并不高明,只因此處光線略暗,郝統(tǒng)領沒有細看才沒有注意到?!?
“您謹慎敏銳,真正下令行動之前,必會再三查看,到時定能看出端倪。”
“您若看出南宅有假,也許就不會去南宅,會去相反的北宅。此人機警,正是抓住這種常人心理,才會反其道而行之?!?
郝孟野似笑非笑:“余小姐懂兵法?”
“不敢,只是經常在山中打獵而已?!?
郝孟野眼中掠過涼意——指揮使,也是你的獵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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