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的提議,合情合理,可蘇知意怎么敢?
她不自覺握緊雙手,心亂如麻,一時沒了對策。
蘇定秦看著那幅畫,偏頭問蘇硯書:“你懂畫,她畫畫也是你教的,你能看出來吧,那是不是她畫的?”
蘇硯書心踏如鼓,為何會如此,他也不明白——那的確是知意的手筆。
可……為什么?
這可不是新畫,而是有段時日,至少兩年以上,可兩年之前,她怎么會認(rèn)識弒堂的匪首?
蘇硯書喉嚨如被堵住,無法回答,無從說起。
余笙笙注視蘇知意:“蘇知意,還不說實話嗎?”
蘇知意面色蒼白,嘴仍舊是硬的:“你想讓我說什么?”
“好,既然你不說……”
話未了,有人朗聲道:“我來說!”
余笙笙聽到這聲音,恍若隔世。
心頭平靜,目光亦無波瀾,回頭看向來人。
齊牧白站在不遠(yuǎn)處,目光看向余笙笙。
這一幕,一如當(dāng)初,余笙笙滿懷期待,只期盼和齊牧白相見,在鴻遠(yuǎn)寺總算遇見,隔著人海,遙遙相對的情景。
只是,都早已不復(fù)當(dāng)時的心情。
余笙笙冷淡移開目光,傅青隱聲音更涼幾分:“你是何人?”
齊牧白收回目光,看向蘇知意:“我是今科狀元齊牧白,榮陽郡主的未婚夫?!?
傅青隱似才想起來:“原來是狀元郎,本使差點忘記,怎么你還在京城嗎?”
齊牧白走到蘇知意身邊:“知意在這里,我能去哪?她是皇上為我指婚的?!?
“指揮使,今天我來,也不是為了談及別的,是來說這幅畫,”齊牧白深吸一口氣,“這畫,是我畫的。”
余笙笙聽到這話都詫異。
傅青隱冷笑:“狀元郎,本使面前,可容不得玩笑,你狀元郎的名頭,在本使面前,無用。”
齊牧白臉面尊嚴(yán)都遭受過猛烈擊打,早就碎裂一地,蕩然無存。
他輕輕笑笑:“指揮使乃當(dāng)朝第一人,我在您面前,當(dāng)然不值一提。不過,我所并非玩笑,而是事實。”
“這幅畫確實是我所作,知意曾寫信給我,說起惡夢之事,我深感……心疼,就想著為她畫一幅畫,把她畏懼之人畫在其中,然后再和她一起燒了。”
“我還從鴻遠(yuǎn)寺求了道佛光符咒,”他從身側(cè)小袋子取出來,舉在手中,“只要把畫一燒,再把符戴在身上,此夢可解。”
“沒想到,剛要來送符,就發(fā)生這件事,指揮使,此畫的確是我所作,我為了讓她開心,用了她的畫法,如果不信,我可當(dāng)場為指揮使作一幅,一看便知。”
金豹豹眼睛眨巴:“不對,這畫明明是有些舊了,根本不像新畫的?!?
“我畫完之后,用了作舊的手法,我想讓她相信,這是冥冥之中,可以解決的事,而不是我臨時起意,誆騙于她?!?
齊牧白輕按住蘇知意肩膀:“知意,希望我不要怪我,過幾日,我?guī)闳欉h(yuǎn)寺上香,都會好的?!?
蘇知意極厭惡他的觸碰,本能想甩開,但她又聽到“鴻遠(yuǎn)寺”三個字,只好強(qiáng)自忍住。
她記得,齊牧白曾說過,會在那個時候,讓眾人相信,她是天降神女,是太子妃最合適的人選。
再忍忍,忍一忍就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