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行一怔,竟然是為這事來的,他此時才驚覺,已到這般時候,早該把人綁回來了,到現(xiàn)在遲遲不見人影,怕是早已經(jīng)出事了。
他略一思索:“不是買兇殺人,是讓我們把她抓來,在此關(guān)個兩天,再問蘇府要一筆贖金?!?
傅青隱狹長眸子光芒凜冽:“你想好了再說?!?
趙天行心尖一抖,這一眼如有鉤刺,似能把他五臟鉤出來。
他垂首道:“在下說的是實話,指揮使有所不知,買主的確是這么說的,付了一千兩。”
“不過……”
趙天行一猶豫,傅青隱戴扳指的手指輕叩桌沿,貌似平常無奇的兩聲,讓他覺得如同驚雷在耳邊炸起,轟隆之聲讓他耳膜欲碎,頭痛欲裂。
他不由自主松開劍柄,雙手抱住頭,神色痛苦,腿都站不住,單膝跪倒在地。
恍惚中像過了許久,隱約又聽到兩聲響,頭痛才慢慢散去。
不過傾刻,冷汗?jié)M身,濕透里衣。
趙天行手指微微顫抖,他這才明白,方才吃東西到底有什么用。
耳中還在微微有鳴聲,傅青隱的聲音由遠及近:“如實說,妄圖隱瞞,就是方才的下場?!?
趙天行親身經(jīng)歷過一次,頭中像有利刃在瘋狂攪動,響聲巨大,渾身都要被震碎,這種感受,他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在下必知無不,買主下的訂單的確是把余笙笙困在此處兩日,讓蘇家拿兩千兩贖回,等她回去,也是名聲盡毀?!?
“不過,尊主的意思是,要她的命,所以……”
傅青隱這才明白,他剛才為什么猶豫,無緣無故自行改了買兇的訴求,這是不守規(guī)矩。
不過,這種人這種生意,還談何規(guī)矩?
“買主是誰?”
趙天行這回不假思索:“是蘇家二公子,蘇硯書?!?
傅青隱動作一頓:“你們尊主是誰?”
趙天行搖頭,見傅青隱臉色不好,生怕又疼第二回,趕緊解釋:“在下當(dāng)真不知,尊主從未露過面,都是飛鴿傳書,若我們有事請示,也是到城里的某處,點燃香,聞到香氣,尊主前來與我們見面?!?
傅青隱手撫扳指,眸子微瞇:“他是男是女,這總該知道?!?
“應(yīng)該是個男子,”趙天行思忖道,“每次見面皆是男裝,或戴黑紗或戴面具,而且聲音低沉像是男子?!?
“他什么情況下會來這里?”
“已經(jīng)有好一陣子沒來了,上回來還是半年多前,他輕易不會來?!?
“你們因何如此聽他的話?”傅青隱覺得,此事必有緣由。
趙天行呼吸微窒:“指揮使有所不知。”
……
一夜驚險,余笙笙早上起得倒也不晚,讓金豹豹暗中打聽一通,確定只有她這院子有昨晚的遭遇,其它人并不知情。
她讓金豹豹也別聲張,此事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
周嬤嬤心有余悸:“小姐,今天回城嗎?要不先去牙行買些護院來?”
余笙笙緩緩搖頭:“暫時還不行,昨天晚上的黑衣人,明顯就是沖我來的,幕后必有主使,現(xiàn)在人被抓,也許幕后的人還不知道?!?
她目露寒光:“嬤嬤以為,若是幕后之人不知情,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周嬤嬤略一思索,很快想通關(guān)竅:“小姐,您是說……”
余笙笙點頭:“知道我來莊子的人并不多,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迫不及待要我的命?!?
周嬤嬤正要說話,外面有人來報:“郡主,蘇大將軍來了?!?
周嬤嬤臉色驟變,余笙笙無聲握緊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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