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聽到身后聲音,腳步未停。
阮靜腳尖輕點,掠過路旁草木,落在她面前。
余笙笙目光平靜地看著她,等她開口。
許是動了些真氣,她氣息有些不穩(wěn),臉也泛起潮紅,咳嗽幾聲。
余笙笙不動聲色。
阮靜平復(fù)一會兒,才抱歉地笑笑:“對不住,我的傷還沒好?!?
“我知道,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
余笙笙表情不變:“此話從何說起?再者,阮姑娘完全不必在意我的看法如何。”
“別人的我可以不在意,但你不行,”阮靜深吸一口氣,“我聽蘇大哥不止一次提起你,說你在鄉(xiāng)下吃了很多苦,他經(jīng)常自責,沒能好好照顧你?!?
余笙笙心頭微訝,難怪,初次見面時,阮靜就似乎對她很熟的樣子。
原來,是蘇懷遠經(jīng)常對她提起。
“我其實和你差不多,父母早逝,我跟著哥哥長大,相依為命,要不是因為哥哥參了軍,帶我吃口軍糧,我早不知餓死多少回。”
“我哥哥死了,我也成了孤身一人,我想過在軍營里呆著,或者去別處,可天地茫茫,我能去哪?”
阮靜神情閃過一瞬的悲傷,伸手想拉余笙笙:“我來找你,不是想和你訴苦?!?
余笙笙后退一步,她抓了個空。
阮靜也不惱,眉眼微彎:“我是想給你治治手臂。”
余笙笙抬眸看她,她點點頭:“我武藝其實一般,但我醫(yī)術(shù)還不賴,尤其擅長骨科,不瞞你說,蘇大哥的摸骨的本事,就是和我學的。”
余笙笙若一點心思不動,是假的,手臂的傷一直折磨著她,天氣不好會痛,稍微用力或者被拉扯,也會痛。
修畫的時候過段時間就要停一停,否則也會到痛難忍。
最忙的那幾天,都是靠周嬤嬤和金豹豹給她煎藥敷藥包才能熬過來。
可是,她對阮靜并不了解。
還未答,金豹豹的聲音夾著怒氣傳來:“放開我家小姐!”
話落,人就到了眼前。
“你要干什么?你們的事與我家小姐無關(guān)!”
阮靜先是驚訝,看到金豹豹這模樣,忍不住撲哧笑了。
“這丫頭真可愛,無妨,笙笙,不急在一時,你考慮一下,我先走了?!?
她轉(zhuǎn)身走了,走出幾步,還回頭對余笙笙笑著擺擺手。
金豹豹護著余笙笙,對她抬抬下巴,引得她又是一陣笑。
“小姐,她要干什么?”
余笙笙捏捏金豹豹的臉:“說她可以為我治手臂的傷?!?
金豹豹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我去把她找回來?!?
“算了,豹豹,”余笙笙叫住她,“我們先回去吧,周嬤嬤呢?”
“嬤嬤在院子里,我們倆領(lǐng)了賞錢,去廚房那邊弄來點吃的,回來卻不見您,我是出來找您的?!?
“正好,我肚子餓了?!?
余笙笙聽著金豹豹的話,心情莫名好轉(zhuǎn),肚子也餓了。
“走,回去吃?!?
吃完飯,余笙笙有點犯困,本來想看看畫冊,不知不覺在窗下榻上睡著。
不知睡了多久,窗外掠進一縷涼風,她慢慢醒過來。
睜開眼睛,見周嬤嬤正要從外面關(guān)窗子,她爬起來,手支在窗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