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隱嘴角噙著幾分笑意。
“果然聰明?!?
“蘇懷遠到哪了?”
“回指揮使,已不足五百里,按行程,后日可達?!?
傅青隱輕撫杯蓋:“后日,八月初十,修整幾日,正好進宮赴中秋宴,他日子倒是算得好。”
“蘇家可有其它異動?”
“蘇家倒是沒有,不過……齊牧白倒是有一點?!?
“嗯?”傅青隱聲音微挑。
“他派人回了一趟鄉(xiāng)下,去接他的生母虞氏?!?
傅青隱表情未變,眼中飛快閃過一道譏諷暗芒:“查看清楚,此人表里不一,薄情寡義,可不是個什么孝順的主兒?!?
未授官,卻接母入京,定有緣由。
暗衛(wèi)領命而走,站在一旁的郝孟野微擰眉。
傅青隱抿一口茶:“想說什么就說?!?
郝孟野拱手:“屬下以為,身為狀元,不該只看學問,更要注重人品,很顯然,齊牧白人品不佳,指揮使,您為何……”
傅青隱輕掀眼皮,郝孟野后面的話不敢再說下去。
“為何不向皇上稟明?讓皇上取消他的狀元?”
郝孟野不語,微微點頭。
傅青隱眸光微冷:“你最近的心思,偏了。”
郝孟野心頭一凜,趕緊單膝跪下。
傅青隱放下茶盞,清脆作響,郝孟野呼吸都繃住。
“赤龍衛(wèi),是皇帝手中的刀?!?
“一把快刀,不該有心?!?
“更不能左右皇帝的任何任命?!?
郝孟野頭垂得更低:“是,屬下謹記?!?
傅青隱偏頭,看茶盞中一片起伏的嫩芽,緩聲道:“吩咐下去,把齊牧白要把虞氏接進京的消息,告知金豹豹。”
“是?!?
……
余笙笙收住筆,輕吐一口氣。
最后一處,修復完成。
金豹豹趴在窗臺上往里看:“小姐,修好了?”
“嗯,”余笙笙點頭,“今天正好第九日,沒有超出答應宋掌柜的日期,不算失約?!?
“那我去備車,給他送去?”
余笙笙略一思索:“我就不去了,此畫重要,我一出去目標太大,二公子已經知道這家店,盡量小心為上,別人家?guī)土宋遥业菇o人家惹去麻煩。”
金豹豹心說,宋掌柜才不怕麻煩,給他惹點麻煩才好,誰叫他騙人。
“行,那我一人去,小姐放心,畫保證送到,銀票保證取回?!?
余笙笙把畫裝好:“換點散碎銀子,你挑著喜歡吃的零嘴,買幾樣,給周嬤嬤買二斤棗泥糕,再……”
“再買點杏仁酥?!?
吳奶奶喜歡的。
金豹豹把畫背好:“是,小姐放心,我保證辦好?!?
金豹豹去了,余笙笙收拾書桌,看到架子上的盒子,取下來打開看。
自從那日得了賞賜,還沒有打開看過。
打開細看,不禁驚嘆一聲,確實是好東西,難怪陸星湛走的時候叮囑她,不要被別人搶了去,這東西讓哪個文人墨客瞧見,都得生出想據為己有的心思。
余笙笙有點后悔,早知如此貴重,那會兒得想個理由推脫掉。
蘇硯書的話說得不好聽,但的確是事實,貴妃與皇后勢如水火,她上前接受貴妃賞賜的白布,這回又是文房四寶,在皇后看來,這就是站隊和挑釁。
余笙笙合上蓋子,暗想著也不知道貴妃會什么時候讓她繼續(xù)畫畫像,到時候得找個機會,不能明說,說得婉轉些,總是可以的。
她無意卷入任何爭斗,也不想站任何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