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回神,拿出帕子,迅速浸濕,把地上的血擦干凈,帕子藏在假山石頭下。
她半靠著亭柱坐下,背對路口,心砰砰跳,看著剛剛孔德昭入水的地方。
荷花已落,只有寥寥幾枝,還在風中堅持,碧綠緊密的荷葉相聯(lián),完全看不到水下,遮掩住水面,也掩住一切秘密。
狂亂的心跳未停,身后喧嘩聲已至。
“余小姐,本宮……”
皇后的聲音在看到亭中只有一道身影時,戛然而止。
她瞬間意識到,出岔子了。
目光快速在四周一掠,沒有孔德昭,也沒有宋女官。
這是怎么回事?
余笙笙深吸一口氣,臉上神情恰到好處的驚訝。
回身,一邊福身一邊驚訝問道:“皇后娘娘,發(fā)生什么事了?”
皇后眼睛里幾欲噴出火來。
這個賤丫頭,還好意思問她發(fā)生什么事!
皇后身邊的大宮女上前兩步:“余小姐,方才有人瞧見你和孔世子在一起,你還未出閣,此乃皇宮,豈容你……”
余笙笙面露惶恐,趕緊在地上跪下:“皇后娘娘明鑒,此處只有民女一人,只因吃了些酒,有點醉意,怕在殿中失態(tài),這才到此吹吹風?!?
“民女并未見其它任何人,民女承蒙皇后娘娘教導,越是身份卑微,越要謹慎行,不可做與自己身份相悖之事,民女現(xiàn)在雖離開別苑,但皇后教導,一刻也不敢忘。”
皇后微咬后槽牙,心頭火氣竄至身體四肢,全身游走,恨不能把余笙笙燒成灰燼。
余笙笙的話聽起來是好話,但后面跟來的貴婦小姐們也不是省油的燈,一些話也都咂摸出別的味道來。
什么叫越是身份卑微,越要謹慎行?
什么叫不可做與自己身份相悖之事?
皇后母儀天下,該一視同仁,怎么會說什么身份卑微,拿別人的出身說事?
縱然有這種心思,也不能訴之于口吧?
皇后很想怒斥余笙笙,罵她不要臉,罵她勾引男子。
可是,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她一句也說不出。
余笙笙跪著,說完就不再多。
亭子一時陷入詭異的安靜,氣氛尷尬。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來……來人啊,殺人了,死人了!”
余笙笙心頭一緊,不由抿唇。
皇后眸子微瞇,把她的反應看在眼里,立即喝道:“來人,去查!”
大宮女立即帶人出亭子。
剛走幾步,就與迎面而來的陸星湛撞個正著。
陸星湛看到余笙笙,擰眉責怪,語氣難掩嫌棄:“我說你怎么這么笨?這你都能迷路?我姑姑還等在你?!?
他說罷,對皇后笑嘻嘻拱手見禮:“皇后娘娘安!”
皇后壓下火氣,勉強對他一笑:“是陸三公子,你怎么在這里?”
“娘娘有所不知,”陸星湛一指余笙笙,“還不是因為她,我姑姑想請?zhí)K二公子給畫張像,但二公子一直很忙,沒有時間?!?
“我聽說余笙笙跟二公子學過一段日子,畫風應該差不多,這不就說讓人叫她去試試?!?
“誰知左等不來,右等不來?!?
余笙笙心思飛轉,陸星湛的姑姑,那不就是貴妃娘娘?
難怪剛才一直沒見陸星湛,原來是去看貴妃娘娘了。
現(xiàn)在他突然跳出來,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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