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fēng)微微涼……
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國產(chǎn)轎車,停在了省政府的家屬大院門口,韓心從車上下來,腳底下一瘸一拐的走進大院,快到大院門口的時候,有些戀戀不舍的回過頭,望向林昆。
林昆嘴里銜著半截?zé)?,沖她揮揮手,她輕輕的抿嘴笑,說不上幸福,昏暗燈光的映射下,卻有著一股少女憂傷的美。
煙氣繚繞,如同迷霧一般遮在眼前,直到韓心消失在了視野里,黑色的轎車才緩緩的發(fā)動離開,林昆掏出手機,給楚靜瑤打了個電話,楚靜瑤此時正在家里陪澄澄看電視,聽到母子倆的聲音,林昆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省政府的家屬大院里,韓心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的往家走去,心中也暗暗的祈禱,希望不要遇見什么熟人。
這省政府的家屬大院里,住的也都算得上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在普通人眼里可能挺高大山的,但在韓心看來,其實就跟普通的胡同巷口沒啥區(qū)別,住在這里的省廳官員多是男的,這些人也包括她父親韓唯政在內(nèi),平時互相見面客套寒暄,實際上心里都懷著各自的主意。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來說吧,她父親韓唯政在遼疆省的省領(lǐng)導(dǎo)位子上也有幾年,可真正交心交的來一個也沒有,不知道這一次父親跟余宗華余叔怎么樣,是真的交心,還是只是政-治利益上的需求,才使得兩人走到一起。
再說說這些省廳大員的家屬們,老一輩的相處都不怎么順暢,到了他們小一輩這里,相處的就更不順暢了,平時見面打招呼的就已經(jīng)算是關(guān)系不錯的了,招呼都不打也是常有的事。
至于住在這里的省廳大員們的夫人們,一個個看似很有身份很有范兒的,嚼起舌根來那可真一點也不比呼通巷口的八婆們差,那背地里說人壞話的功夫,一個比一個了得。
韓心最怕這時碰見熟人,她一身酒氣臉頰緋紅,這若是被某個八婆給看到了,明天一早上整個家屬大院都會傳開了,說什么省領(lǐng)導(dǎo)的閨女生活不檢點,大半夜醉酒回來。
或者換一個說法,省領(lǐng)導(dǎo)的女兒不簡單,大晚上喝了那么多的酒一個人回來。
再或者說,省領(lǐng)導(dǎo)的女兒別看平時文文靜靜的,骨子里浪著呢,就昨晚兒喝了那老多的酒,被一個男的送回來。
……
說法有很多,韓心能想到的都是一些聽起來還算可以入耳的,那些四五十歲的老娘們,損人的功夫可了不得。
膽戰(zhàn)心驚的走到家門口,韓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好在沒遇上什么人,站在自家的門口剛要敲門,門吱的一聲開了。
韓心的母親徐潔一臉冷然的站在門口,韓心驚訝的說:“媽,你怎么……”
徐潔生氣的一把把閨女給拉近了家里,韓心腳底下不小心又扭了一下,疼的哎喲一聲,整個人蹲到了地上,捂著腳踝。
徐潔馬上緊張的問:“閨女,你這是怎么了?”
韓心捂著腳踝,忍著痛說:“腳扭了?!?
“啊?”
徐潔趕緊把韓心扶起來,沖屋里頭招呼了一聲:“老韓,快過來幫忙?!?
韓唯政正戴著個眼鏡看報紙呢,聞聲趕緊放下報紙過來,和徐潔一起把閨女扶到沙發(fā)上坐下,韓唯政轉(zhuǎn)過頭瞪了一眼妻子,說:“閨女才剛回來,就被你給弄傷了!”
徐潔也不辯解,只是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韓心說:“閨女,你沒事吧?”
韓心揉著腳踝,剛才只是稍稍的扭了一下,緩和一會兒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不過她并沒有說好了,而是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轉(zhuǎn),計上心頭,裝的更夸張了,揉著腳踝說:“疼,好疼……”
“快讓我媽媽看看!”徐潔著急的就扒拉閨女的腳踝,韓唯政也是一臉緊張,眼巴巴的盯著看。
“哎呀!”
徐潔驚叫一聲,眼前的韓心的腳踝腫的老高,她心疼的不得了,馬上一臉愧疚而又心急的說:“閨女,媽不是故意的,媽只是想把你拉進來,好好的說你一頓?!?
“媽,你說吧?!表n心抿著嘴唇,臉上一副忍著劇痛的表情,道:“你要是覺得我做錯什么,你就痛痛快快的說我一頓,反正從小到大我什么事都聽你和我爸的?!?
“媽不說了,媽不說了,咱們趕緊去醫(yī)院吧,這腳扭的這么厲害,會不會扭斷骨頭啊?!毙鞚嵰荒樀捏@慌失措。
“行了吧你?!?
韓唯政又瞪了老婆一眼,平時他可從來不跟老婆發(fā)火,今天這是為了姑娘破例,弄傷了閨女,徐潔本來也就覺得理虧,也就不跟他計較。
韓唯政道:“趕緊把醫(yī)藥箱拿來,這點小傷用不著去醫(yī)院。”
“哦……”
徐潔站了起來,趕緊去找醫(yī)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