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寂靜的可怕,塵埃漂浮在空氣中,茶杯碰撞到茶幾上,聲響清脆。
“?!钡囊宦?。
是遲意故意發(fā)出來的。
對面的黎修文被嚇得渾身一顫,雙手交握著放在膝蓋上,他小心翼翼探眸望過去,這才真正注意到遲意的變化,她和以前太不一樣了。
眼睛里沒了怯弱,惶恐。
還是同一張臉,但因為瘦了很多,所以褪去了嬌憨,哀婉多了些,悲愴也從眉眼里流露出來,黎修文看得懂,那是對他這個前夫的失望憤恨所組成的情緒。
“......不,不是。”
以前生活在一起,更多時候黎修文是將遲意當(dāng)成了家里的保姆,兼照顧父母的妹妹,對她偶爾有愧疚,但更多時候?qū)λ龖B(tài)度也并不好。
可面對現(xiàn)在這個遲意,他情不自禁放慢了呼吸,連說謊都沒了底氣,但程啟還在旁邊。
他在監(jiān)視。
監(jiān)視他將傅西平交代的話一一告訴遲意。
“是我自己嫌爸媽總是多事,拖累我?!崩栊尬牡拖骂^,像個罪犯一個,雙手并攏,仿佛戴上了無形的手銬,“其實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想逃出那個家了......”
這話里真假摻半。
李秀芝那個人,遲意是知道的,刻薄善變,兩面三刀。
對黎修文這個兒子的疼愛遠(yuǎn)比女兒少得多。
他會這樣想。
遲意倒是不意外,“所以呢,你假死一走了之,把爛攤子丟給我?”
平靜了這么久,都是在忍耐。
等黎修文道出緣由,遲意的情緒便再也繃不住了,“你還欠了好多錢對不對,你知道那些人找來讓我還錢的時候我有多無助?你妹妹拿盛景給的撫恤金買豪車,撞到人,又要找律師,又要賠償,這些事全是我一個人在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