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前照燈撕破凌晨的昏黑街道,傅西平一路提速,開上高速公路,遲意坐在副駕駛,從被那通電話叫醒開始便像丟了魂。
手指已經(jīng)被摳破。
血絲滲到了指縫中,她瞳孔渙散,仿佛一點痛都感知不到。
傅西平忍無可忍,冷聲點醒,“韓曜凌晨就被送去醫(yī)院了,暫時死不了,別擺出一副要去送葬的模樣,晦氣?!?
“......我,”遲意指尖的動作停了,瞳孔中布滿血絲,“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死亡的重量遲意無法承受。
如果韓曜真的有什么事,那就是被自己給毀掉的,這個罪名太重,一旦成立,遲意這輩子都不會好過。
看出來她在想什么,傅西平善心大發(fā),不再毒舌,難得吐露了幾句好話,“如果韓曜真的有事,韓英電話里就不會是那個反應(yīng),她讓你回去,不就是怕了韓曜,想讓你回去陪他嗎?”
這個道理不難想通,遲意這是關(guān)心則亂。
被傅西平這么一提點,慌亂退卻了些許,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去分析事態(tài)的嚴(yán)重程度,“可是我回去又有什么用,我都已經(jīng)把話說絕了,韓曜就算醒了,我們也不可能重歸于好了?!?
“這些話,等見到韓曜再說?!?
從凌晨三點開到早上八點才抵達(dá)醫(yī)院。
車剛停穩(wěn)。
遲意解開安全帶推車門,傅西平坐在駕駛位,略有疲憊,正摁著眉心望著天邊層層堆疊的烏云,冬季一到,滬江就是沒有什么好天氣的。
不下雪,但細(xì)雨太多,氣候潮濕,空氣里彌漫著壓抑和低沉。
“傅先生,你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