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面有人辦事,后面的人依舊可以使壞——可現(xiàn)在褚飛要是使壞,袁達就得跟著倒霉。
他能不把褚飛盯死了?
“這……”褚飛急了。
是,他是沒打過平定關(guān)去,但不代表他是瞎子聾子。
他在這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能沒有幾個眼睛耳朵?
周徹在平定關(guān)北被迫轉(zhuǎn)頭的事,他早便知道了!
他現(xiàn)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周徹死在定陽境內(nèi)。
褚飛要周徹死,而袁達要周徹活……這根本不可調(diào)和!
袁達位高權(quán)重,又攜帝命而來,褚飛拿什么和他斗?
袁達沒有再理會他,而是詢問秦度:“秦將軍,需要我一通去嗎?”
秦度起身,對于面前這位九卿級重將,他沒有失禮,而是抱拳道:“平定關(guān)我自領(lǐng)兵去,有勞后將軍替我守住后方。”
“可?!痹_點頭。
秦度自褚飛身邊走過,伸手一拍他的肩膀:“殿下活著,一切還好說。”
“真有萬一,你躲不過去的!”
褚飛面色如常。
等秦度走后,他才一聲冷笑:“拿我當三歲稚童呢?”
“褚將軍?!痹_又打破了沉默,道:“這幾日,我便住在此處了,糧草軍機之事,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這是,要直接把權(quán)力拿過來了。
褚飛沒法拒絕,只能俯身:“是。”
待他離開后,幾個心腹方才憤恨開口:“這后將軍是怎么了?他不是跟咱們站一塊的嗎?”
“只怕是朝中出了什么端倪?!瘪绎w搖了搖頭。
“我們該怎么辦?”定陽校面露憂色:“當真如秦度所,如果六皇子出事了……”
“他是故意嚇唬我們?!瘪绎w冷笑:“六皇子真要不在了,這事還怎么追究?秦度沒了靠山,一個殘廢還想支撐多久?”
“可六皇子萬一要是活著……”
“我看他活不了!”一人接過話頭,道:“都過去多少天了,被圍著多日子,西原人能摁不死他?!”
褚飛看了他一眼,點頭:“之有理?!?
秦度從城中挑出一萬五千人馬。
拿到兵權(quán)的第一時間,他便組建了一支精銳斥侯隊伍。
“你們的任務(wù),便是摸到平定關(guān)以北,找到六皇子所部的蹤跡?!?
“向他傳訊,就說我將帶兵從外策應,讓他領(lǐng)兵速往南走?!?
看著面前立的整齊的精銳斥侯,秦度伸出一根手指:“能讓成這件事的,功勞在我之上,為軍中第一!都聽清了嗎?”
“聽清了!”
“立刻出發(fā)!”
——定陽城。
紫鎮(zhèn)東接管城池后,他片刻未歇,抓住夜的空隙,命人將城中房料拆來。
又動員人力,挖掘大量泥土。
他先讓人用木頭搭起框架,再讓人往里填入泥土,然后潑上水……沒錯,他要借天寒地凍,對城池完成一種臨時修復。
在木架搭好,泥土還沒填好之際,探子傳來消息:追兵到了。
紫鎮(zhèn)東思考之后,命副將守城,自領(lǐng)兵千人向東而行,于二十里處駐下。
他又將兵三分,領(lǐng)五百堵在于正前方列陣,余者持旗隱于兩側(cè)山地、林中。
呼延豹率先趕到。
他親自來到陣前,看紫鎮(zhèn)東陣勢,出道:“小孩,你在玩什么把戲?”
紫鎮(zhèn)東也不回答,而是忽然下令:擂鼓!
轟!
隨著鼓聲響起,紫鎮(zhèn)東率部沖了起來。
兩側(cè)軍旗,也一通移動。
呼延豹目光猛地一縮!
“將軍!對方如此大膽,只怕有伏兵在!”左右于他道。
呼延豹怒道:“萬一是詐呢?!”
話音剛落時,一枚鐵膽飛來,將方才說話之人打下馬去。
呼延豹愈怒,就要上去廝殺,另一人則拉住了他:“您忘了嗎?他前邊還有兩路人馬,肯定匯合在一塊了,何須用詐?彼輩必是知道困城難守,便主動出戰(zhàn),意圖勝我們一陣,也好搶些東西去!”
呼延豹立時恍然:“有理!”
是的,對方?jīng)]有使詐的道理,他們只是缺糧缺后勤,短時間并不缺人啊。
這時侯,紫鎮(zhèn)東已趕到他跟前,一刀切了上來。
“小兒欺人太甚!”呼延豹大怒,格住紫鎮(zhèn)東兵器,一刀還劈回去。
往日紫鎮(zhèn)東交戰(zhàn)時,多以刀擊、以盾守,打法嚴密,如銅墻鐵壁。
而今日大有不通——他棄盾不用,只揮刀、只進攻、宛如搏命,大有非拿下呼延豹不可之意。
呼延豹心驚膽戰(zhàn),愈發(fā)斷定對方有埋伏,不敢戀戰(zhàn):“走!”
“追!”
紫鎮(zhèn)東策馬狂奔在前,連聲大喝:“都跟上我,不要讓他們跑了!”
軍士們不明所以,自家就這么點人,哪來的勇氣追人家?
可看著主將已經(jīng)追了上去,他們不跟也不行,于是拿出了截擊的勇氣,瘋狂向前。
“將軍,輜重!”呼延豹的人來報。
呼延豹回頭看了一眼,牙一咬:“東西不多,丟給他們就是,先走!”
“是!”
等西原軍跑遠,紫鎮(zhèn)東的人連忙下馬,興奮記地撿東西。
呼延豹跑出一段路,才碰上趕來的宇文拔都。
“我們一通回去看看?!庇钗陌味嫉?。
“將軍,快走!”
哨探趕緊來報紫鎮(zhèn)東:“西原軍回來了?!?
紫鎮(zhèn)東稍作思索,道:“上馬!”
等諸軍上馬,打算往西邊跑回城時,紫鎮(zhèn)東又忽然下令:“向東,出擊!”
諸軍一聽,頭皮發(fā)麻,但還是跟了上去。
宇文拔都、呼延豹剛來查探情況,一看紫鎮(zhèn)東這架勢,人也懵了。
“他好大的膽!”
宇文拔都驚道。
“走到定陽,他們走無可走了,還是要尋求決戰(zhàn)?!焙粞颖溃骸巴踝?,我們還是得按照此前打法,犯不著讓困獸咬上一口。”
宇文拔都看了他一眼,點頭:“有理。”
“撤!”
如此,紫鎮(zhèn)東帶著人從容撤去。
他來人不多,馬匹更少,只能撿一些隨軍干糧。
不過這對于幾乎斷糧的紫鎮(zhèn)東而,多少有些作用。
經(jīng)此兩戰(zhàn),麾下將士,對于這個少年的認可度更高了。
宇文拔都、呼延豹兩人不敢大意亂進,而是廣灑探子,摸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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